宋爭注意到他的動作,就問:「你怎麼了?」
「沙子飛到眼睛裡了。」
許竟苦笑道。
這場戲,他和厲自宇都沒有戴防風眼鏡,剛才喊了「cut」之後,厲自宇搶先爬起來,故意站在旁邊拼命抖落身上的沙子,才害他迷了眼睛。
不過這些他並不打算說出來,對著宋爭也好,和旁人也罷。
他覺得沒有必要,甚至隱約認為,人要為自己的一切行為付出代價——他選擇在厲自宇面前牙尖嘴利,站出來解決問題,就要準備好承受人家小小的報復,讓事情回到自己這兒就打住,不要再繼續產生糾葛了。
「我……」
幫你吹吹。
宋爭想這麼說的,可剛一開口,他記起秦淏的質問,於是話到嘴邊,統統咽了回去,再出來時完全變了模樣。
「我還得再待一會兒,找找靈感,正好你坐這兒緩緩吧。」
「好的。」
許竟也不客氣,直接坐在了宋爭的導演椅上。
小馬扎可太硬了,又沒有靠著的地方,他現在累得不行,腰酸背痛,真的不想再吃那個苦了。
宋爭回頭看了眼他的動作,也沒說什麼,只是轉過腦袋,繼續朝著遠處落下半個身子的太陽望去。
兩人就這麼安靜待了十幾分鐘,直到秦淏跟場記小楚說完話,回到這邊,喊了一聲:「走啊,幹嘛呢?」
宋爭和許竟都自動忽略了後面半句,默默跟過來,誰也沒答話。
到了酒店,許竟急著回房間洗澡,就先上了樓。
宋爭惦記著秦淏心情不好的事兒,想套套話,便提出去超市買點吃的當夜宵,晚上去他房間喝酒。
秦淏拒絕得不太乾脆,架不住宋爭磨嘰幾遍,最終半推半就地同意了。
兩人折身出去,不久便買好東西,再次回到酒店一樓的電梯前。
電梯正在運行,按鍵上方的數字顯示為3,幾秒後跳到2。
隨著梯廂下落,裡面傳出一連串混亂的腳步,距離他們所在的位置越近,聲音就變得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