採血時,醫生沒有拉開無菌簾,只是讓許竟伸出一隻胳膊。
宋爭站在帘子里,攬住許竟,小聲說:「怕疼就掐著我的手。」
許竟表面上沒什麼反應,內里卻像小人打架似的,一刻不停地做著鬥爭。理智站在白色方,辱罵著沉溺於alpha信息素的他,生理站在黑色方,拉著他向快感更深處墮溺。
每每與人「交易」,他總是把握十足,可這次他所堅守的東西,好像輕而易舉就被打破了。
早知道就應該先去測過信息素契合度,再決定要不要跟宋爭結婚了。
化驗結果顯示,許竟只是有點低血糖,其他還好。
抽血的胳膊還沒拉下袖子,醫生朝那段骨節分明的手腕隨便瞥了一眼,問:「平時經常節食?」
「嗯……」許竟抿抿唇,真假參半地回答,「還好,階段性控制一下吧,不是經常這樣。」
醫生沒有細究,只是叮囑:「儘量還是不要節食。血糖一直偏低,容易影響你的腺體功能,嚴重的話可能會導致信息素分泌障礙,加上你本身的特殊情況,萬一引起什麼併發症,就不樂觀了。」
上鏡會使人看起來比現實中肉眼所見的胖一些,偏瘦在鏡頭裡才是正好的。
許竟是演員,靠這個吃飯,想拍戲就必須要控制身材。
不過這些沒必要和醫生爭辯,自己心裡清楚就行了,所以他只是點點頭:「我知道了,謝謝醫生。」
醫生給他開了一些適合發-情期服用的藥,除了穩定腺體之外,多用於調節身體。
取藥就得親自去了。宋爭拿好處方箋出了門,不一會兒又折回去,說:「醫生,麻煩再給我們開一瓶跌打酒吧。」
醫生表情稍微變了變,回頭看了眼許竟,見他沒什麼異常反應,便掏出白大褂口袋上掛著的筆,走過來在處方箋上劃了幾下。
看著宋爭出去,他關好診室的門,面色凝重:「或許有些冒犯,但我不得不問,你是否……被家暴了?」
許竟一愣,半晌反應過來醫生的話,哭笑不得地擺擺手:「沒有的。」
醫生指了指他脖子附近那道劃傷:「這條破口傷,我給你單獨開了一管防止增生和留疤的創藥,你丈夫要的藥酒是用來做什麼的,你身上還有其他受傷的地方嗎?」
許竟拉開運動服,撩起裡面的短袖:「後背撞了一下。」
醫生用戴著手套的那隻手,在淤腫痕跡周圍輕輕按壓了幾下,簡單觀察過後,又問:「看起來更像是棍傷。」
他警惕地朝門外的方向看了幾眼,嚴肅道:「我知道,你們omega受信息素影響,會對自己的alpha言聽計從,但家暴是必須要反抗的,不要聽信什麼『只是一時衝動』、『以後肯定不會再動手了』之類的話,否則這次只是一棍子,下次就不一定用什麼,又打到哪裡了,如果你需要幫助,請一定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