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點,家裡差不多吃完飯了,宋爭清楚自己是「戴罪之身」,回去肯定沒有東西吃,拆開紙包便開始狼吞虎咽。
就他爸宋庭聿那個臭脾氣,不追出來打人,能等到他穩穩噹噹走進屋子才發作就已經很不容易了,更別說留好飯,讓孩子吃完再算帳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可能。
車子緩緩啟動,司機把駕駛位中央的擋板拉了起來,給後面坐著的人留出相對私密的交談空間。
「哥,」宋爭嚼著腮幫子裡的漢堡,口齒不清道,「你買漢堡怎麼不配可樂,噎死我了。」
秦淏抓住契口,故意調節氣氛似的,佯裝啐他:「白吃餃子還嫌面黑。」
宋寒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轉過一圈,笑了笑,他從車門側邊拿出兩瓶蘇打水:「碳酸飲料腐蝕牙齒,少喝。」
秦淏和宋爭在想法上有些區別。
前者急於獨立,一畢業就搬出來自己生活了,用手裡的錢在離市中心不太遠的地方買了間普普通通的一居室,雖然小,住起來也不習慣,但怎麼說也比在父母跟前自由。
後者本來就是家裡的次子,從小到大都被慣得不像樣,沒有特別強烈的獨立意識,加上那段時間忙著拍電影,滿心都是想要做出一些成績,側重點盡數放在事業上,一年十二個月,有十個月都在各地奔走,自然也想不到搬出來還是繼續住在家裡的問題。
把秦淏送回去,商務車調轉方向,朝首都東郊的別墅區行駛。
按照約定,宋寒提前發了消息,車子剛剛開進大門,宋家的另一位主人、兩兄弟的媽媽奚揚就已經得到消息,等在玄關處了。
這一「招」,是為了讓宋爭在面對宋庭聿的怒火爆發之前,可以有一段小小的緩衝機會。
兄弟倆前後腳進了屋,換鞋的功夫,奚揚迎上來,越過宋寒,使勁在宋爭後背上捶了一下。
「嘶!」宋爭吃痛,「媽,你幹嘛呀,好幾個月沒見,也不想我的,怎麼一照面就動手啊……」
雖然同為男性,但奚揚是個omega,兩個alpha兒子都比他高了半頭,害他還得仰著脖子說話,再一想到宋爭結婚的事情,他的氣兒就更不順了。
「我這就叫動手?」他擰住宋爭的耳朵,「那一會兒你爸就得殺人了。」
說來好笑,婚姻真的會令人產生很大的變化。
早些年,奚揚可是朋友圈子裡公認的好性格,結婚以後,竟然也被熊孩子摧殘出了能夠自如切換潑婦模式的本領。
宋庭聿也是,育兒過程中沒少火冒三丈地追著孩子的屁股打,要是不說,誰能想到,遇見奚揚之前,他竟是個患有輕微情感淡漠症的人呢。
宋寒換好拖鞋,習慣性地站出來「解救」自己的弟弟,說道:「媽,你們吃飯了嗎?」
對著一向懂事的大兒子,奚揚果然冷靜了許多。
鬆開手,他說:「吃過了。對了,你爸讓你回來先去書房找他,剛才他接了一個電話,說是南城那邊的分公司好像有什麼問題,應該需要你出面處理。細節我沒聽完,轉述不清楚,就知道反正有這麼個事兒,具體情況,你們爺倆聊吧。」
「好,」宋寒應聲,「我現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