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把許竟噎得一時不知該說什麼了。
服務區的超市不大,盛放雪糕的冰櫃只有兩個,並排擺在收銀台邊上。
裡面塞得滿滿當當的,種類還挺多。許竟撐住冰櫃邊沿,俯身扒拉著看有沒有自己想吃的口味,宋爭只朝那塌下去的腰線和微微撅起的屁股看了一眼,便快步走過去,站在他身後,將人擋得嚴嚴實實。
「你幹嘛?」感受到身貼身的動靜,許竟詫異地回過頭,「別太過分了,注意一點。」
宋爭撇撇嘴,腳下生根似地站在原地:「你才注意一點,撅著屁股給誰看呢。」
許竟不理會他,繼續翻找,最終拿出一隻咖啡味的甜筒,起身道:「有病吧,誰會看,以為都跟你一樣,色心大發,天天盯著omega的身體?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這個動作,特別像地鐵上占人便宜的變態啊,怎麼還好意思說我的?」
宋爭臉上一陣發燒,隨著步子挪開,轉移話題道:「快挑,我也要吃。」
也不知道是真沒聽見,還是故意的,許竟忽略了這句話,徑直朝收銀台走去。
宋爭趕忙胡亂抓起兩隻沒來得及看是什麼口味的甜筒,再追到許竟前面,搶過他手裡那隻,一起扔在收銀員面前,氣喘吁吁道:「結帳!」
付完錢,他喜滋滋地拿起雪糕,遞向許竟:「給你!嘿嘿,這回是我買的,所以下次我再要吃,你就得給我買了哦。」
許竟翻著白眼,撕開甜筒的外包裝:「幼稚。」
兩人並肩走出超市,站在一排空著的停車位上,邊曬太陽邊等。
宋爭也拆開一隻甜筒,將剩下的塞進口袋,見許竟看他,就解釋道:「給小常的。一起出門,光咱倆吃,讓他干看著,多不好。」
「沒事,小常不會在意的,」許竟在甜筒上面咬了一口,又歪過腦袋,伸出舌頭,接住了幾滴融化的冰淇淋液,「他想吃就自己買了。平時接送我的時候,他沒少這麼幹,雖然每次都給我捎帶一點,但大多數吃食還是進了他的肚子,都算在外出費用里,讓我報銷。」
說這些話的時候,許竟沒有什麼明顯的計較,甚至似乎還覺得有些好笑。
吃的能花幾個錢,當成收買人心也好,算作年長者對待小孩子的慈愛與寬容也罷,總歸對於他們這種收入級別的人來說不痛不癢,付出和得到回報的比例卻怎麼算也是不會虧的。
這點兒道理,宋爭和許竟都清楚。
天氣並不是特別的熱,相反還有冷風陣陣刮在兩人身上,但他們站在無建築遮擋的空地,陽光直直照過來,冰淇淋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一滴接一滴地往下掉。
許竟神色十分放鬆,專心致志地用舌尖追趕著涼涼的甜液。而一旁的宋爭早已心猿意馬,手裡的冰淇淋都化成一灘、順著虎口流向掌心了,他仍然不為所動,只管直勾勾地盯著許竟的臉。
嫩紅色的舌尖,小蛇探路似地時不時伸出來,再飛快縮回去,還有因吞咽發生而上下聳動的喉結……
冰淇淋吃得差不多了,許竟深感罪惡,因此並沒打算把脆筒的部分也繼續吃掉。
他想起什麼要跟宋爭講的,便撂下手,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