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沒有給底下太多思考和反應的時間,舉起和宋爭牽著的手,又說:「當然了,這種事情肯定只有親密的人才會知道,我的目的是分享,並不是考住各位,所以給你們一點小小的提示。」
這就相當於直接改問在座的那些記者,他和宋爭手上的婚戒是什麼材質的。
難度驟減。
底下眾人雖然不知道,但都是有起碼生活常識的。
會用作戒指的材質並不多,首先從顏色上就能排除一大半可能。戒指的圈體是銀色的,範圍幾乎被縮到最小——鑲嵌著光澤度那麼好的鑽石,且又是婚戒,不可能使用最便宜的銀質。
答案呼之欲出,那個記者說:「鉑金?」
許竟點頭,放下手,不過依然牽著宋爭。
「這種材質的價格不亞於黃金,甚至比黃金更加稀有。」他說,「不少人認為,鉑金是低調與實力並存的象徵,遠觀其外表,很容易與銀器混淆,但銀器打磨得再好,終歸也只是表面功夫,這兩樣東西有著本質上的區別,正如尼采的名言,是一樣的道理。」
閃光的東西不一定是金子,但是金子總會發光的。
非常有名的一句話,在場都是靠文化藝術吃飯的人,自然不可能沒聽說過。
掌心傳來回握的力道,許竟偏頭看去,是宋爭堅定的目光。
宋爭明顯是緩過來了,接著他的話,藉由「鉑金」一論引回正題,直面回答道:「我不在意能否雪恥,也並不覺得之前的失敗是一種恥辱。我的老師現在就坐在台下,當著他的面,我也可以毫不慚愧地說,多少次失敗都代表不了什麼,全部只是經驗積累的機會,只要我不頹廢、不放棄,從中獲取的東西遲早能幫助到我。」
觀眾席的人們紛紛左顧右盼,宋爭也朝底下看去,目光掠過宋寒,停在與其間隔幾座的一個中年男性身上。
那人就是他的老師,圈子裡非常有名的大導演,名叫陳文,只在電影學院榮譽掛職,真正像帶宋爭這樣手把手教的學生少之又少。
陳文對著宋爭微微頜首,嚴肅的臉上浮現出笑意,似乎對他的說辭表示認可。
宋爭接連從許竟和陳文那裡得到了鼓勵,逐漸找回氣場,繼續說:「至於我的信心和根據,是從身邊這些經過數十個日夜、與我並肩作戰的演職人員身上得來的,我始終相信,觀眾具備最基本的判斷能力,不論對參與這個故事的任何人有什麼負面意見,都不影響他們分辨這個故事本身是否精彩。就像銀與鉑金,走近觀察,伸出手觸碰、了解,是濫竽充數,還是名副其實,一試便知。」
許竟替他補充了幾句:「我講些土話,不怕各位嘲笑,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電影通映,觀眾的反應會說明一切,請大家拭目以待吧。」
首映會結束,記者都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有序離場。馮思源有事先走了,另外幾個配角算不上核心人員,大概也知道自己不夠資格參與首映當日延伸出來的商業活動,跟宋爭和秦淏打過招呼,他們就也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