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星河!!”喻以寒再次放聲痛哭,這一次段沉終於克制不住,和喻以寒相擁而泣,淚如泉湧。
面對這對為人父母的悲傷,在場所有人都沒能再說出一句話,作為外人,他們為此感到動容,段星夜也是第一次正視自己的父母。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一直形象高大的父親竟然身形消瘦,頭髮蒼白,而好像永遠都那麼年輕美麗的母親此時也變得樸素與憔悴,他們的時間被定格在了一年前,這輩子都無法原諒自己,永滯不前。
段星夜胸口突如其來的刺痛幾下,眼眶跟著發熱,握著司夏川的手也更緊了一些...。
余泰禾本意不想隱瞞,想對這對夫妻實話實說,他不明白段星夜為什麼如此,可現在的情況他也沒辦法將事實說出來。
為此他只能匆匆向段沉和喻以寒道別,並交代姜白一定照顧好他們,這才領著段星夜和司夏川一起從醫院出來。
三人來到車邊,余泰禾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情緒,而是面色正然對段星夜問道,“為什麼不告訴他們實情?你忍心看你父母難過成這樣嗎?”
段星夜視線移至地面,他面上越是若無其事,越能證明他在隱藏內心的想法。段星夜不說司夏川也能猜到,他手心裡早就被冷汗浸濕,這是一個人高度緊張或害怕時的表現,司夏川知道段星夜心裡的想法,可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能安慰他。
“他們應該接受事實了,如果讓他們知道實情,你知道他們會鬧成什麼樣子嗎?別說這家醫院了,到時候臨海市公安局都會被他們鬧得天翻地覆,你們會被推到風口浪尖上,”段星夜蒼白一笑,“請問余警官,為什麼我哥的屍檢報告一直沒有出來?我不知道你們高層的想法,但他們不會像你這樣做。你是好警察。”
段星夜的暗示已經很明顯了,余泰禾張張嘴沒有辦法將反駁的話說出來,也許段星河的靈魂還飄蕩在世間,就是在表達對警方的不滿。可是現在,被害者的家屬還要幫助警方遮掩事實,明明他們才是最應該知道真相的,一股悲哀用上余泰禾的心頭。
他為自己的無能為力而嘆氣,“...對不起,我向你道歉,以後也會向你的父母道歉。這是我們的重大失誤,我一定會找到你哥哥的遺體,讓他安息。”
段星夜沒再吭聲,車外三人就這樣一直保持沉默,直到段星夜鬆開司夏川的手,司夏川只感到手心寂寞空虛一片,才聽見段星夜好似虛無縹緲的聲音,“我先去陪我父母了,夏川,我們一會兒見。”
——
沒有勸阻與回應,司夏川就這樣獨自一人和余泰禾來到了臨海市公安局。
再次來到這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司夏川心中感慨萬千,可縱使心中有再多的肺腑之言想要抒發,最終還是沒能憋出來一句。
余泰禾將他引領到刑偵二科的辦公室,司夏川本以為會上演一場審訊密談,沒想到他們就和第一次來一樣,像聊天一樣的相對而坐。
不過硬要說不同,可能是余泰禾的辦公桌上比之前更加凌亂不堪,在他桌子後面一張大約2m寬的白板上寫寫畫畫了各種信息,還用吸鐵石吸附上了多張照片與紙質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