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最近遲雪洱來了之後,宋平讓他過來了兩次,他也算是能發揮一下自己身為醫師的特長,留了很多調理身體的方子。
陸熵聞言想到遲雪洱那總是病懨懨的臉色,沒有多說什麼。
走到沙發前,隨手將風衣搭上去,手指捏住領帶扯開,視線不經意朝四周掃過:「人呢?」
宋平朝樓上指了指:「在房間裡,下午玩得累了,這會可能還在休息呢。」
陸熵不清楚他們是怎麼玩的,也沒有興趣了解,只是沒想到這小少爺一副膽怯嬌氣的模樣,適應環境的能力卻比想像中要好許多。
陸熵拎起剛才放下的紙袋:「我上去看看。」
再次來到主臥隔壁的房間,陸熵突然想起,這已經是他第三次這樣站在遲雪洱房門前。
這棟別墅里每個房間,甚至一草一木的所屬權都歸他所有,此刻他卻需要敲響這扇房門才被允許進入。
如果遲雪洱和他一樣睡在主臥,或許就不用這麼多此一舉。
這一瞬間的離譜念頭像是從手中輕飄飄滑走的風箏線,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陸熵頓了幾秒,還是抬手敲了兩下房門。
敲門聲落下,過了好一會也不見有什麼動靜,陸熵抱著胸,手指在臂上輕點,耐著性子又敲了兩聲。
回應他的卻還是落針可聞般的寂靜,陸熵瞅著面前緊閉的房門,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這小少爺身體這麼弱,該不會是在房間裡暈倒了吧。
想到這種可能,陸熵心中霎時閃過一絲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慌亂,再沒有耐心等下去,直接按下門把用力一拉。
意外的是,在他拉門時還有另外一股力量跟他同時往外用力,門打開的剎那,一團影子便直直朝他撞過來,陸熵下意識伸手接住,鼻尖也瞬間湧入他從沒有聞過的香氣。
愣了幾秒,陸熵才微微回神,只覺得懷裡抱著的身體柔軟得不可思議,以至於他的手甚至都不敢用力,生怕再多動一下,都會弄傷這個軟乎乎的小東西。
剛才的那股香氣又開始飄散,帶著些若有若無的甜,裹挾著濕潤的熱氣,聞得人有點暈乎,一時間也忘記把手鬆開。
遲雪洱此時也反應過來,兩隻手還緊緊抓著陸熵胸前的衣服,小心抬起頭,逆著光看清面前人的臉:「……陸先生?」
因為驚嚇,他的聲音細軟,嗓子也在抖。
似乎是剛洗完澡,烏黑的髮絲濕潤半干,被熱氣蒸過的皮膚變得薄紅,眼眶汲著水,濕漉漉的,仿佛有什麼隨時要落下來。
陸熵無聲輕吸一口氣,脖間的喉結聳動,腦子也像是過了電,有點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