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在伯母的牽線下去見了幾個所謂出身豪門的富二代,再後來這個消息被陸母獲知,她竟然親自去了遲家,雖然對遲谷峰夫婦賣子求榮的不恥行為十分氣憤,卻也不屑跟他們計較。
只是私下跟「遲雪洱」進行了溝通,與其讓這個可憐的孩子被送去跟什麼不入流的「豪門」聯姻,還不如去他們陸家,反正她一開始就有要收養「遲雪洱」的想法,而且早些年還有跟好姐妹定下娃娃親的約定。
只是沒想到,在她強逼自己那個快三十歲還清心寡欲,大有一副要當一輩子和尚的兒子同意這樁娃娃親聯姻後,陸熵表面是做了妥協,私下卻也去找了遲雪洱,並且跟他約法三章,來了個保密協議結婚。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陸母怎麼也沒想到這兩個年輕人竟然會拿婚姻這種終身大事當成兒戲。
在穿書過來的遲雪洱來看,這母子倆的動機其實都不算單純,一個是擔心兒子一輩子不結婚而急於給他安排一個合適的對象,另一個則是厭惡家庭的施壓而假意迎合,實則不過是演場戲換回身邊一片清靜罷了。
不過不管他們如何博弈,遲雪洱也根本不怎麼關心就是了,他的目的從始至終就只有一個,履行協議,拿錢走人。
遲雪洱用了一會時間捋了一遍腦海中關於陸母的印象和記憶,才緩緩點頭回應:「……見過的。」
陸熵看他有一會都沒有說話,臉頰上的那點粉暈逐漸褪去,皮膚又變成平時的玉白色,還以為他是緊張了。
頓了頓,突然輕輕握住他垂在腿邊的右手。
遲雪洱嚇了一跳,睫毛飛快地抬起,眼神有些錯愕:「怎麼了?」
陸熵瞥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指捏捏:「手很涼,緊張嗎?」
遲雪洱愣愣,低頭看向他們的手,陸熵並沒有完全握住,只是虛虛捏著他的四根手指,大拇指搭在其中一根指關節上,指腹粗糙溫熱。
這個動作,讓遲雪洱有種陸熵是在把他當成幾歲小朋友安撫的感覺。
他有些不好意思,試著想把手抽回來,卻沒有成功,陸熵好像連半分力氣都沒有用,禁錮感卻出乎意料的強。
就像他一貫給人的感覺,看似潭深水靜,卻對一切都運籌帷幄,骨子裡有著極強的掌控欲。
「不用緊張。」陸熵望著他,沉聲繼續說:「她似乎很喜歡你,跟我提起你時每次都是誇讚不完的話,你只需要把她當成一個普通的長輩來看,不想說話就不說,一切交給我就好。」
陸母挺喜歡他的,這件事遲雪洱倒是知道,讓他意外的是陸熵竟然願意花時間說這些話來照顧他的心情,本來以為他們不過是一場沒有結果的婚姻,陸熵應該也不會在意自己跟他們家裡人關係維持得好不好,畢竟最後他們都會成為陌路人。
既然彼此都心知肚明,卻還有耐心這麼提醒他,遲雪洱想,原因應該只有一個。
「放心吧。」遲雪洱仰起臉看著他,烏黑的瞳仁在金色的陽光下更加剔透清澈:「我知道你怕我在你媽媽面前表現得太過拘謹和陌生會讓她看出破綻,我會儘量假裝跟你親密一些,讓她覺得我們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