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熵抱起手臂,看著床上被嚇得小臉發白的小傢伙,微眯了下眼睛,彎腰坐下。
遲雪洱立刻往後又縮了一下。
陸熵單手撐著床,傾身往前湊近:「不是早就不怕我了,這會躲什麼。」
之前是不怕了,可現在是出於對危險抗拒的本能在躲避,遲雪洱不敢直說,看著陸熵近在咫尺強健結實的上半身,被雨淋濕的襯衫還沒有全乾,貼在皮膚上,肌肉輪廓也愈發明顯,充滿雄性荷爾蒙的的力量感。
即使什麼都不做,還是讓人感到無形的氣場和壓迫力。
遲雪洱怕他一生氣,自己這小身板就會被那隻大拳頭揍到癱在床上直接咽氣的程度。
當然,如果陸熵知道此刻這小少爺正在想些什麼離譜的事,可能真的會氣到給他的小腦袋瓜「嘣」一下。
將他緊握在身側的拳頭拿起來,掰開攥得泛白的手指,捻起上面那幾根黑髮,隨手扔到地上。
「我都不知道你這麼喜歡我的頭髮,要不要再拔幾根過過癮。」
半認真半開玩笑的低沉嗓音,還有他說話時那漫不經心的表情神態,似乎是真的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遲雪洱對著他的側臉看得愣了會,咽咽喉嚨:「我以為你會生氣。」
陸熵挑眉:「以前的話的確是會。」
言下之意便是現在沒有,至於為什麼沒有,遲雪洱還想追問,可一抬頭看到陸熵此刻望著他的樣子,便驀然啞了火,心臟一緊,在胸腔熱鬧的「撲通撲通」起來。
陸熵的表情其實和往常並無甚變化,只是眼神太溫柔了,他的瞳色本來就重,直直盯著一個人看時,總是會讓人有一種他很深情的錯覺。
遲雪洱不敢再多注視這雙眼睛一秒,剛要躲開,便被捏住臉控制住動作:「不好奇我為什麼現在就不會生氣嗎?」
遲雪洱垂著睫毛,小聲嘟囔:「你想說自然就會說了。」
「嗯……」陸熵似乎並不在意他說了什麼,目光落在他殷紅的唇上,拇指在柔軟的唇縫間揉弄,聲音沙啞:「我很喜歡剛才在車裡那樣親你。」
遲雪洱愣住,這什麼牛頭不對馬嘴的對話,剛要反問,又聽到陸熵繼續說:「我最近不怎麼回家,是因為怕一回來就忍不住對你做這種事,我不想你因此討厭我。」
「……我在忍耐。」
越到尾音,男人的嗓子愈是壓得低沉,話語也像是從聲帶里擠出來的,聽得人後頸發涼。
遲雪洱內心震驚,呆呆望著他,愣神間,一直在唇縫間試探的手指最終還是滑了進去。
陸熵眯起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