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看了,我沒事!」
陸熵垂眸審視他,反握住他的手,輕輕十指相扣:「在我面前不用感到不好意思。」
遲雪洱很輕地「嗯」了一聲,有了這麼一次驚嚇,剛才那些盤亘在腦子裡的混亂思緒似乎一下就被衝散了,人的本性都都是很抗拒居安思危的,比起前路的迷茫未知,眼前的溫馨和美好才是最真切的存在。
畢竟,此刻陸熵的懷抱和體溫是如此讓人沉迷。
遲雪洱安心地閉上眼睛,神經鬆懈下來便又重新被濃重的倦意所侵襲,他的身體本就經不得累,昨天夜裡又被折騰到很晚才睡,短時間內想恢復元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陸熵又在他耳邊說了什麼,遲雪洱迷迷糊糊聽不真切,眼皮重的睜不開,到底還是又睡了過去。
這一覺也不知又睡了多久,只知道他是被一陣微弱的呼喚聲吵醒的,有人一直在喊他的名字,從夢中到現實,讓他的意識逐漸清晰。
遲雪洱艱難地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畫面就是男人線條凌厲的硬朗下頜,看到他醒來便立刻俯身湊近,可那張英俊的臉上表情卻很凝重。
「洱洱。」
遲雪洱眨眨眼,他覺得好奇怪,明明睡了這麼久,身體卻還是很疲累,眼眶周圍也透著一股酸熱:「好熱……」
陸熵伸手撫著他的額頭:「你發燒了,睡著時已經給你餵了藥,再不久就會退燒了。」
怪不得,得知原因後遲雪洱也並沒有覺得奇怪,早上那次醒來後什麼都沒有發生,他還以為是最近的調理有了成效,看樣子他還是低估了這幅身體的廢物程度。
看他一直盯著天花板不說話,漂亮的眼睛被燒得水亮,下巴小小尖尖的,一點多餘的軟肉都沒有。
擱在被子上的手腕清瘦骨感到實在不像是一個成年男性該有的,陸熵把它輕輕圈在手心裡,一點點握緊。
他現在知道陸母為何總是那麼關心小少爺的身體,隔三差五就要督促他喝大量的補藥補湯,之前他總覺得這是多此一舉。
可此刻看著遲雪洱這樣,他卻突然明白了陸母的想法,不過是因為心疼罷了。
他現在很心疼遲雪洱。
手腕被握得有點疼,遲雪洱停止發呆,偏頭看向床邊的人,這才發現陸熵竟然還穿著睡衣,忍不住有些驚訝:「你一直沒離開嗎?」
雖然早上聽他說了今天不會工作,但遲雪洱也並沒有把這話放在心裡,畢竟以陸熵工作狂的程度,就是周末睡在公司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陸熵「嗯」一聲,拇指在他凸出的腕骨上輕輕摩挲:「不是說了要在家裡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