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雪洱身邊總是不停有聲音誇他的容貌,可在他眼裡,卻覺得陸熵這種長相氣質其實才更是佼佼者,在他身邊這麼久,就沒有一刻的樣子是不好看的。
遲雪洱心底某個地方微微有些觸動,手指輕捏他的肩膀:「你鬱悶什麼?」
陸熵默了兩秒,側過臉,黑眸安靜地注視著他:「我們早上聊天時,你好像突然就不開心了,也不願意跟我說話,我離開房間後一直在想這件事,洱洱,我做錯什麼了嗎?」
早上?遲雪洱望著他直白的眼神,因為他的話有些短暫的迷茫。
陸熵這是在因為他反思?
意識到這一點後,遲雪洱不免覺得受寵若驚,下意識開始回憶早上發生的事,他一整天都在睡覺,並不會有什麼特殊的事情,真要說值得拎出來提一嘴的,可能就是二樓房間窗台上的那些朱麗葉了。
想到朱麗葉,自然也就不免再次回想起跟朱麗葉有關的那個人。
也正因為那個人,遲雪洱才會莫名變得心情低落,甚至在心底有種牴觸煩躁的情緒。
原來陸熵當時都注意到了,他表現得有那麼明顯嗎。
而且都過了快一天了,連他自己都已經把這事完全拋到了腦後,可陸熵卻還是一直對此耿耿於懷,他什麼開始變得也會把這種無關緊要的小事放在心上。
明明平日裡一直是那麼高高在上,不會浪費一秒多餘的目光和情感在與他不相關的人或事物上。
還是說,只是因為這件事是跟他有關,所以陸熵才會願意對此在意和留心。
遲雪洱心跳得有些快,他知道自己不該有這樣逾越的想法,甚至一絲與此相關的念頭都不應該去動,可是他控制不住。
好想抱緊他,不去想以後,不去想什麼註定的炮灰命運。
哪怕只是現在這一刻,讓他在陸熵的懷裡,全無雜念,只順服於他自己的真心。
「怎麼又發抖了,冷嗎?」
陸熵自然不可能知道他現在無比混亂動盪的心情,只是感到懷裡的身體突然抖得厲害,抬手隔著單薄的睡衣在他後背上輕撫,視線向下時才注意到這小傢伙竟然連襪子都沒穿。
只有一隻腳趿著沒有後跟的拖鞋,另外一隻可能在剛才的混亂中不小心踢掉了,空蕩的褲管下,露著一截伶仃白瘦的腳踝,腳也垂在空氣里,看起來就很冷。
陸熵眉頭皺得死緊,雙手一提把人換個方向橫抱坐著,另一隻拖鞋也拿掉,撈起他的膕窩讓他光著的雙腳踩在自己腿上。
突然變換的姿勢讓遲雪洱有些無措,本來還可以把臉躲在陸熵肩膀上不讓他看,現在好了,從頭髮絲到腳趾,整個人都暴露在他的視線下,這也太讓人羞恥了。
「我不冷。」
遲雪洱垂著腦袋,十個腳趾頭都在他膝蓋上蜷縮,在深色西褲的映襯下,腳面雪白仿佛能透光,晃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