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雪洱被晃得有點暈,抓住他的手腕,不服氣地嘟起嘴巴:「我體質天生就是這樣,你別搞錯因果關係了。」
「天生體弱也可以靠後天的鍛鍊提升抵抗力,你這樣一直病氣沉沉的,一點這個年齡的孩子該有的精神氣都沒有,每天不難受嗎。」
「又不是我自願這樣的……」
遲雪洱還想反駁兩句,抬眼時暈眩感莫名又重了些,不禁對這幅沒用的身體感到無奈,突然覺得好沒意思,便又懨懨地閉上了嘴。
怎麼突然就安靜下來了,陸熵垂頭看著他,小少爺低著腦袋,後腦勺小小圓圓的,順滑的髮絲在柔和的光線下泛著點淺黃,看起來很柔軟,怎麼會有人連這裡也長得這麼可愛。
陸熵微勾一下唇角,低頭時下巴輕蹭過凌亂的髮絲,軟乎乎的:「先吃藥吧。」
這之後陸熵似乎也沒有要去樓下工作的打算了,等傭人把餐桌收拾完畢,便起身去了浴室洗漱。
遲雪洱倒是完全沒想到他今天竟然這麼早就願意丟下工作,現在明明才九點不到啊。
聽著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突然有點緊張,最近陸熵總是在公司加班,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在臥室里共處了,尤其還是在今天白天發生了這麼多事的情況下。
以前他們都是怎麼在同一張床上相安無事睡過來的啊。
遲雪洱思緒混亂,手無意識摁到旁邊陸熵的枕頭,嚇得忙一把抓住扔開,扔完自己也覺得這反應太奇怪了,又咬著唇把枕頭撿回來擺好,心臟砰砰跳得厲害,甚至臉也有些熱了起來。
要死,退燒藥怎麼完全不起效用啊。
慶幸的是在他兵荒馬亂時,他的好兄弟顏清恰好過來找他聊天,遲雪洱比抓住救命稻草還要激動,捧著手機跟他漫天胡侃轉移注意力。
「咔噠」一聲,是浴室門打開的聲音。
遲雪洱剛好跟顏清聊到周末安排的事,顏清說太無聊了,可不可以過來找他玩。
這個提議也很平常,如果是以前遲雪洱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可如今他在陸熵的地盤,考慮到各種不方便的情況,還是只能狠心說「不行」。
卻沒想被後面突然響起的開門聲驚到,心裡一抖,竟然手滑回復了一個[ok]的表情。
忙轉過身,看向浴室的方向。
陸熵站在門口,渾身裹挾著熱氣,單手用毛巾擦著頭髮,似乎感知到了遲雪洱的視線,撩起眼皮看過來。
天氣冷了後,陸熵就很少再穿睡袍了,長袖長褲的睡衣他穿起來也很好看,寬肩窄腰,腿長到誇張,普通的居家睡衣也能被穿出一種矜雅的貴氣來。
遲雪洱跟他眼神撞到一起,聽到自己胸口「噗通」響了好大一聲。
視線慌亂轉開,假裝不在意地繼續低頭玩他的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