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熵盯著他的臉蛋凝視半晌,抬手捏捏鼻根,他最近總覺得有點摸不透這小少爺的脾性,有時候倔得很,悶葫蘆似的什麼都憋在心裡,有時候又會像現在這樣很乖,順毛貓兒一樣,讓人看著心軟。
難道這就是青春期的小孩嗎,叛逆。
「你那位同學什麼時候過來?」
遲雪洱愣愣,沒想到昨晚隨口一說的事他竟然還記著:「說是十點左右。」
回答完他就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抬頭望著陸熵,詫異地眨眨眼,這個日理萬機的總裁,從早上醒來一直沒從別墅離開,甚至還一直在房間裡逗留到現在,該不會就是為了這件事吧。
看他此刻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陸熵勾勾唇角,手指抬到頸間把剛才沒束好的領帶收緊,語氣輕描淡寫:「有客人來訪,我這個主人怎麼能不在。」
這的確是有些出乎遲雪洱的意料了,雖然昨天得到陸熵的允諾時他是很開心,但怎麼也沒想到他竟然也要留下來一起見顏清。
「你不用工作嗎?」
遲雪洱記得昨天他們聊天時,陸熵都還在時不時接電話處理工作,忙成這樣,他還以為陸熵今天一定會去公司。
而且他也已經想好了,如果陸熵不在別墅,那等顏清過來玩時,他們也不會太過拘束和尷尬,昨天在微信里他也已經跟顏清這樣講過了。
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誰知道陸熵這個工作狂竟然連續兩天都不去公司。
這在以前可是史無前例的情況。
陸熵單手系好袖口,動作輕緩優雅,瞥一眼呆坐在床上怔神的遲雪洱:「要工作,但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都要分輕重緩急,今天見你的朋友是比工作更重要的事。」
遲雪洱看著他繼續戴腕錶,還沒從剛才的疑惑中脫離出來,由衷說道:「其實你不用做到這種程度的,是我的朋友要來,不是你的,我跟你的社交背景不一樣,不需要我們刻意維持親密關係來應對,所以你完全可以不用配合我,還是去公司處理工作比較重要。」
說到底他今天只是借用了下陸熵的別墅跟朋友聚一下而已,以陸熵的立場和他自身的性格而言,是根本無需對這件事多上心分毫的。
畢竟就連遲雪洱以後都只會是陸熵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又何況是顏清這個可能只會見上兩三面的陌生人呢。
陸熵聞言手上的動作僵了下,垂眸望向他,遲雪洱裹著毯子乖巧坐著,微歪著腦袋,一雙瞳仁烏黑,表情純粹。
陸熵嘴唇動動,想說什麼,最終還是把那些話又咽回去,視線垂下,斂去眼底複雜的情緒。
那種怪異的感覺來了,遲雪洱身上那種捉摸不透,一直若有若無的距離感。
「我在別墅也一樣可以正常處理工作,你不用覺得有壓力,如果我在這裡會打擾到你跟你朋友,我一會可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