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這張臉,就在前兩天,跟顏清去買滑板的那家店,雖然當時只有一面之緣,但因為他獨特的氣質還有說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所以遲雪洱才會對他印象深刻。
他怎麼會出現在陸宅。
而且看情況顧硯似乎也認識他,難不成這人跟陸家有什麼關係?剛才他好像還依稀聽外面的傭人稱呼他許先生。
許……
遲雪洱愣愣,腦子裡嗡了一聲,突然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個人,該不會就是許安言吧。
進來的青年這時也看到了他們,卻全無意外之色,俊秀的面容上露出笑意,緩緩向他們走來。
顧硯也上前一步,雙手塞進兜里,臉上掛著懶洋洋的痞笑,雖然什麼都沒做,卻不動聲色地將遲雪洱護在身後。
遲雪洱怔怔的,如果說剛才他還對自己的猜想有些遲疑,此刻看到顧硯這種態度,基本已經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許安言了。
心驚的同時,也對顧硯對他的維護感到一陣暖心,這個紈絝的公子哥之前不是說說而已,他是真的完全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許安言看著顧硯的動作,臉上得體的笑容沒有絲毫變化。
「我剛才還在想是哪位顧少,原來是小硯,你還記得我嗎,上次聚會時都沒機會好好跟你打招呼。」
許安言的話就像他現在給人的感覺一樣,溫潤客氣,舉手投足間都透露出優雅。
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他這樣落落大方,反倒讓顧硯這種草木皆兵的行為顯得有些不禮貌,他把手放下來,扯扯衣襟。
「記得,安言哥,小時候經常見你跟表哥結伴一起玩,只是後來你出國了。」
許安言點頭,目光越過他的肩膀看向後方,淡聲說:「我今天有事耽擱來遲了,剛才在前廳就聽說小熵今天是帶著朋友一起來的。」
「安言哥你聽的沒錯。」說到這裡,顧硯立馬來了精神,俊臉上的笑意頗有些得意和自豪:「不過可不是朋友,他們倆可是伴侶,這不表哥怕表嫂在前面應酬太累,才特意讓我帶他來這裡休息,表哥跟表嫂感情可太好了。」
「伴侶」兩個字一出現,許安言一直沒有變化的神色明顯起了波瀾,唇角疏淺的笑意也不再維持,淺灰色的雙眸中呈現出一種淡漠的涼意。
他沒再理會顧硯,徑直繞過他走到後面,從剛才開始就被保護起來的遲雪也徹底無所遁形。
「你好。」許安言垂眸打量著他,聲線溫和:「又見面了。」
遲雪洱手裡還捏著飲料杯子,手指修長蒼白,跟他的臉頰一樣,血色很弱。
他望著眼前這個五官可以稱得上是漂亮的青年,眉眼間卻有一股凌厲,眼眸中的情緒很淡薄,似是在藉此表達著對外界的人或事物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