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當他從陸熵懷裡側過身時,卻看到一張讓他完全意想不到的面孔。
別墅明亮的大廳,許安言站在穹頂華麗的水晶燈下,臉頰被燈光打得有些蒼白,他腳邊的地毯上躺著一隻白色的茶杯,茶水將厚實的地毯浸染出不規則的深色圖案,應該就是剛才那陣異響的來源。
宋叔垂手站在旁邊,看到他們時臉上有巨大的驚喜,卻也同時伴隨著一點尷尬,陸熵他們回來前並沒有通知別墅里的人,他如果知道肯定會提前到外面迎接,也好提前告知他們許安言到來的消息。
遲雪洱愣神間,腦袋被一隻大手掰回去,摁到自己寬闊的胸膛里。
宋叔也在這時走上前,看一眼他懷裡的遲雪洱,語氣中不免還有些激動:「少爺,小遲,你們終於回來了。」
說罷餘光又往後瞥了眼,臉上的喜悅變淡幾分,小聲說:「許家少爺說想見您,已經等了有一會了。」
陸熵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抱著遲雪洱繼續往裡面走,對許安言的出現似是並不震驚,甚至路過他時就這麼直接擦身而過,連眼神都沒有往他身上停留一秒。
許安言嘴唇半張,精緻的面容上表情變得僵硬,打招呼的話就這麼咽了回去。
但他很快就調整好情緒,理理衣袖,轉身時臉上又恢復往日的斯文從容,甚至微微帶了笑意。
遲雪洱透過陸熵的肩膀瞄了他一眼,又快速縮回去,輕輕拉著他的衣領:「我要不要先迴避啊。」
「不用。」陸熵淡聲說,走到沙發前,半蹲下身將他輕輕放下,低頭檢查他的右腳:「會疼嗎。」
遲雪洱搖頭:「不用力就沒有感覺的。」
他現在注意力都在後面的許安言身上,就算是疼也不太能感覺得到,現場氣氛這麼尷尬,也不知道陸熵為什麼還能如此淡定。
這是不是也能說明因為他心中完全沒有一點鬼,所以才能做到對許安言的存在如此漠視不在意。
臉頰被捏住輕輕扯了下,遲雪洱回神,眼神怔怔的:「怎麼了。」
陸熵勾起唇角:「發什麼呆呢,坐這好好看著,所有的事情和誤會都會在今天解決。」
他們兩個旁若無人的說著小話,姿態親密無間,陸熵甚至還屈膝蹲在那個少年面前,幫他脫掉鞋,用手握住他的腳放到自己膝蓋上,那么小心翼翼,像在呵護來之不易的珍稀寶物。
不論是剛才進來時那個火熱纏綿的親吻,還是眼前這幅情形,這一切都在深深刺痛許安言的眼睛,讓他不得不相信這個病殃殃的少年的確在陸熵心中占據著不一樣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