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說著許安言,怎麼還又扯到他身上來了,還什麼「視若珍寶」,誇得這麼直白,遲雪洱有些臉熱,沒好意思接話。
陸熵沉默須臾,不知在想什麼,再開口時語氣陰鬱透出森然:「剛才果然不該就那麼輕易放他離開的。」
說罷又抬頭看著遲雪洱,墨黑的眉峰低壓,眸中冷意逼人:「他還對你說什麼了。」
遲雪洱望著他的眼睛,雖然不知道此刻陸熵在想什麼,但隱隱也能察覺出是些不好的事,心中一緊,下意識輕輕抓住他的衣領,輕聲安撫:「沒什麼了,都是些挑釁的話,我現在都忘得差不多了,你也別想了,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
他語氣真切,聲線也輕軟溫柔,看得出是想努力安撫陸熵的情緒。
陸熵靜靜瞅著他的臉,經過這一場病痛的折磨,小少爺又瘦了許多,蒼白細弱,漂亮可憐。
他閉了閉眼,再掀開眼皮時,眸子裡危險的黑霧已經逐漸消弭,伸出手指撫摸他精緻的眉眼輪廓,嗓子低啞,有些苦澀:「不管他說了什麼,你都不要往心裡去,因為大部分事情都是他一人捏造出來的,包括外界那些莫名的流言傳聞,可能是出於我當年拒絕他心意的一種報復心理吧,但以我以前的性格,是不可能去管,也不屑將這種事放在心裡的,如果不是這次這件事,我其實早就忘了許安言這個人的存在,我說這些不是在為自己開脫,如果我能早點察覺許安言的這些動作,跟你解釋清楚那些流言的話,你就不會無故受這一次磨難了,是我不好,讓你受了這麼多委屈。」
遲雪洱默默聽他說完,了解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內心也不免震動。
如果說經歷過在古城的醫院被陸熵告白,又親眼看他撕碎那份協議,以及剛才他對許安言惡劣不留情的態度後,遲雪洱心中依然還有對書中故事情節未知發展的不安。
此刻聽到這些內心剖白,他好像突然就有一點釋懷了。
也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從內心深處想要相信陸熵對他表達出來的愛意。
顏清說,如果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那就跟著自己的心走,他現在可以跟著自己的心走嗎。
遲雪洱心中酸楚,手指揪著他的衣領,小聲說:「其實,這件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我不應該那麼武斷就相信許安言的挑撥,至少也該聽下你的解釋,是我太不相信你了。」
雖然這期間也有因為他過于堅信書中故事情節肯定會到來的固執偏見,但是如果他勇敢一點,好好跟陸熵談談,或許事情也不會無故兜這麼大一個圈子。
陸熵「嗯」一聲,卻全無責怪他的意思:「是我沒有給你足夠的安全感,以後再也不會了。」
遲雪洱吸吸鼻子,不想讓氣氛再這麼沉重,故作輕鬆道:「那你可要好好補償我。」
陸熵:「後半輩子都用來補償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