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已經沒有耐心再聽他們多說一句,抬腕看一眼時間,對他們淺點了下頭示意告別,直至最後離開都始終是一副文質彬彬,斯文有禮的清冷模樣。
車子停在院外,林修甫一打開車門,就聽到後排傳來低沉的男聲,裹挾著森寒的冷意:「太慢了。」
林修沒有一句辯駁,快速彎腰坐進來,雙手握緊方向盤:「小遲少爺怎麼樣了,要現在就去最近的醫院嗎。」
「嗯。」
醫院似乎是這個世界永遠不被允許停止運轉的地方,即使是深夜也依然有數不清的人在疲勞奔波。
遲雪洱被帶到醫院後做了很多檢查,期間雖然是醒著的,但也一直沒什麼精神,懨懨地半闔著眼睛,被汗水打濕的髮絲沾在臉側,唇色雪白。
陸熵不允許別人插手,除了必要的醫護措施外,全程都是他抱著遲雪洱轉移。
遲雪洱後來還是因為過度疲憊睡了過去,現在躺在病床上,呼吸聲很輕很微弱。
陸熵坐在病床前,看他睡得這麼乖巧安靜,像躺在櫥窗里沒有生氣的精緻娃娃,隨意碰一下就會碎了。
看著看著,就不禁又回想起古城的那次事件,心中突然湧出一種極強的不安定感,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捏捏冰涼的指尖,又小心輕輕托住他蒼白瘦削的手腕。
遲雪洱這次的胃病來得浩勢蕩蕩,讓他在病房裡結實地躺了快半個月,等出院時新年已經近在眼前了。
他自己倒沒覺得什麼,就是沒想到會把陸熵對他在古城那件事的回憶又給勾了出來,甚至都有些應激了。
以至於這段時間幾乎就是貼身在照顧他,字面意義上的那種貼身,工作也都搬到了醫院來處理,非必要緊急的情況不會離開病房一步。
頭幾天甚至嚴重到遲雪洱上廁所他也要抱著進去,再抱著出來,過度保護到完全把他當成易碎品來看待,有一次甚至還被進來匯報工作的林修剛好撞到。
遲雪洱剛開始都覺得快要崩潰了,反抗幾次無果,最後索性也就由他去,反正他一個公司老總都不覺得丟臉,自己想那麼多幹什麼。
出院那天也是陸熵抱著他去地下車庫的,出門前還用自己的大衣把他包成了圓滾滾的粽子,生怕他路上再著了涼風,雖然從電梯出來距離車子也就不到五十米。
遲雪洱被放到車子後排,還沒坐穩眼前就被一片熱烈的紅色占據全部的視野。
他還被嚇得無意識往後趔了下,看清這一大團快要灼燒他眼睛的鮮紅色是什麼時,忍不住震驚地抬頭看向陸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