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雪洱努努嘴巴,用手指著地上的燈籠:「還剩一個燈籠沒有掛完呢。」
陸熵愣愣,語調冷硬:「所以呢?」
「你不讓我掛,宋叔年紀大了也不方便,那現在就只剩下你能掛了啊。」遲雪洱理所當然。
陸熵默了會,那張冷峻深邃的面龐上,表情已經有一絲掛不住的跡象:「可以不掛。」
遲雪洱睜大眼睛,一副他在說什麼鬼話的表情:「這是過年的習俗,必須要掛。」
說罷又偷瞄了一眼陸熵,抿抿唇,臉上流露出一些失望,烏黑的眼珠水潤潤的:「如果你剛才不把我抱下來,我現在早就已經把最後一個掛好了。」
陸熵:「……」
「我知道了,現在就掛。」
陸熵是徹底被打敗了,語氣中滿是拿他沒轍的縱容,拎起腳邊那隻火紅的大燈籠,轉身走到梯子旁。
身價億萬的霸道總裁穿著高定西裝,親自踩梯子掛燈籠,這可是個難得的新鮮畫面,除了他,其他人怕是做夢也想像不到陸熵做這種事的情形。
遲雪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興奮,拿出手機「咔嚓」拍了一張。
陸熵掛完燈籠下來,拍拍手:「滿意了吧。」
遲雪洱笑得眼睛彎成了小月牙:「你剛才好帥啊。」
陸熵搖搖頭,捏住他的下巴晃晃。
年夜飯格外豐盛,是宋叔親自下廚準備的,看著餐桌上的滿漢全席,遲雪洱才知道原來宋叔也是個隱藏的民間大廚。
三個人的年夜飯,氣氛其實說不上多熱鬧,尤其還有個不愛說話,坐在那就天然冷場的陸熵,但即使如此,他們這頓飯還是吃得很開心,簡簡單單,平靜而溫馨。
遲雪洱還忍不住喝了點青梅酒,是宋叔閒暇時自己釀的,酒精度不高,酸酸甜甜,特別爽口。
吃完飯他們又坐在客廳看春晚守歲,宋叔年紀大熬不住,沒多會就去睡覺了。
窗外似乎又下起了雪,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白色的雪花飄飄灑灑,襯得室內愈發溫暖明亮。
遲雪洱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懷裡抱著枕頭,跟著春晚里的節目搖頭晃腦,時不時還五音不全地哼上幾句。
陸熵坐在後面的沙發,單手支頤,神情是漫不經心的,他沒有看春晚,目光從頭到尾一直鎖定在下面的遲雪洱身上,專注而深沉。
「哎,這個明星我認識,是,是最近特別火的那個流量明星,班裡女生都很喜歡他的,叫,叫什麼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