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未見過蘇錦生氣的模樣，就連隔壁西區老大挑釁時，蘇錦也能笑吟吟折斷他的手指，抓著人的頭往牆上撞。
可如今，他卻為了一個少年發怒。
蘇錦蹲下身，猛地一把抓住程煜頭髮往後拽，高高在上地掃視他：「我帶來的人都敢動，程煜你是不是不把我放眼裡？」
「哪只手碰了他？左手。」他話說完，直接折斷程煜左手，程煜疼得吼叫。
程煜眼前都是汗液與眼淚，忽然對上蘇錦背後站著的少年劉海下一點鼻唇，他沒事人一樣，自己這麼狼狽被南冬目睹了，巨大憤怒和惱怒讓人理智全無。
程煜奮起，混含著血水張嘴就罵：「南冬你特麼……」
蘇錦使了個眼色，其他人立刻捂住程煜嘴巴拖走。
蘇錦皺著眉抽出紙巾擦了擦手指，又走到南冬眼前。
褪去白日裡偽裝出的笑模樣，面無表情給人極大壓力感，他嵌住南冬下巴，拿紙不算溫柔擦過被捏過的皮膚，雪色的膚肉蹭地越來越紅。
南冬疼地倒吸一口氣，但知道蘇錦是幫他弄去髒東西，又抬起臉，無害又懵懂。
蘇錦手指頓了頓，視線掠過白里透血的腮肉，忽然有些無措，他鬆開手，舌尖抵住下顎才沒溢出那抹恥意。
好乖，蘇錦才知道到南冬的皮膚有多麼細嫩，宛如初春的花苞似的不堪折弄，又像白軟的棉花糖。
少年清朗純情的聲音，完全看不出對方剛剛還凶神惡煞揍人，低聲問：「怕不怕？」
「以後跟緊我。」
南冬搖頭，似乎除去霍靖舟不會為任何人產生波動，語氣一如既往地平靜無波，臉上看不出難過。
蘇錦剛剛升起的憐愛轉瞬消。
「能讓他們放下他嗎？」南冬突然想起昨天忘記的一件事情。
對方立刻讓人停下。
南冬忍不住攥緊手心，走到程煜眼前，看著狼狽不堪流血的少年，垂了垂眼，嘴巴輕抿，「還錢。」
要知道這筆錢可不是小數目，大幾千。
足夠江霧兼職幾個月攢下來的錢，如果要回來，今年肯定能過個好年。
程煜不缺這點錢，但就愛欺負同學，看他們可憐巴巴的樣子，如今地位調換，他怔怔望著南冬，在低處輕而易舉看清少年漂亮的臉，一筆一划刻在他心底，剎那間的悔恨淹沒他。
其他人看見程煜不動，立刻抬腿踢他，提醒：「喂，別裝死！」
程煜掏出手機，給人轉帳，數目比之前還多幾倍，他死死盯著南冬，嗓音撕裂：「我現在只有這麼多錢，等我回去再轉給你，好不好？」
最後那句幾乎是帶著哀求的滋味。
程煜主動扇了自己幾巴掌，安靜的體育場響徹巴掌聲，其他人膛目結舌，直覺程煜瘋了，他以前多眼高於頂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