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賞千萬。」易景臣輕聲呢喃,勾起唇,扯出一個沒有笑意的笑。
他回想自己年幼的時候,有一年冬天病得特別重,高燒不退還一直咳血。
嚴杉非但不著急,還派人把易景臣從病床上拽起來,冒著風雪帶回去,以此要挾他的母親簽離婚協議書。
可笑的是,易景臣的母親,同樣不在乎他死活。
易景臣在家裡躺了整整兩天,病得死去活來。
最後還是外婆把他接走,從此帶在身邊撫養。
現在,從別人口中,聽說嚴杉為那位嚴家少爺懸賞千萬,急得頭髮都白了,他只覺得諷刺。
「嘖嘖嘖,愛與不愛真的很明顯。」
「宿主,你別難過。」呱呱小聲安慰易景臣。
「我沒難過。」易景臣閉了下眼,又很快睜開,「呆在嚴家那幾年,是我生命中最壓抑的幾年。他後來不認我,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說完,易景臣深深呼出一口氣。
「管它呢,反正與我無關。」易景臣快跑幾步,嘴裡碎碎念,「啊,我的面要坨了!」
服務員的催促很有效率,易景臣剛回到位置沒多久,點好的菜都端上來,擺了滿滿當當一大桌。
酒店大堂的圓桌,每桌可以坐十個人。
剛才走進餐廳,易景臣找位置先坐下* 以後,圍過來的都是平常跟他關係好幾個,以及兩位staff小姐姐。
他們甚至等不到服務員把盤子放下,遠遠聞到香味,眼睛就開始冒饞光。
杜星緯饞得流口水,伸長脖子張望,「龍蝦!牛排!烤羊腿!這些都是我們桌的嗎?」
「是的。」幾位服務員陸續放下之後,又端來拌麵的蟹黃和蟹肉。
蟹黃和蟹肉盛放在九宮格木盒中,全部都是剝好的。
滿滿當當,讓人看著就覺得滿足。
杜星緯沒忍住,舀一大勺放進清湯寡水的掛麵里。
兩塊錢的掛麵,瞬間變得高級起來。
它若在天有靈,肯定要感慨自己何等何能。
舒琅瞅瞅一桌子菜,又瞅瞅易景臣,擔憂地問他花了多少錢。
易景臣剛才光顧著聽豪門八卦,忘記買單的數額,含糊地說,「沒多少。」
「肯定不便宜吧?」田西圖身為在坐練習生中,工資有可能最高的人,主動表示,「你等會把帳單拿給我,等我拿到手機就轉給你。」
「你要是想給我,AA就可以。」易景臣說得隨意,低頭攪拌已經坨了的蟹黃面。
隔壁桌聞到飄過去的香味,幾個跟易景臣關係一般般、實在餓狠了的選手坐不住,端著碗過來問能不能分一點菜。
易景臣點得比較多,大大方方讓他們隨便夾。
「謝謝易哥!」
「易哥,我以後跟你混了!」
那幾個選手千恩萬謝,感動地夾了大魚大肉拌掛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