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著涼而已,怎麼先前手腳都斷了,也沒見他這般矯情?
謝璟辭依然垂著眼瞼。
帳篷頂上墜了顆上好的夜明珠,將整個帳篷都照得亮堂堂的。
清冽而柔和的光線,打在他的臉上。
線條分明的臉上,幾乎就寫著幾個大字——我現在很不高興。
陸晚音嘆了口氣:“我知道你很難過,但是人禍尚能力挽狂瀾,眼下這是天災,誰又能抵擋得了呢?”
謝璟辭:???
他心中鬱氣上涌。
這個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他在氣悶什麼?
見謝璟辭終於正眼看她了,陸晚音心裡鬆了口氣。
果然,猜對了。
就說謝璟辭不是那麼矯情的人嘛,一個風寒不至於。
他心中最重要的,必然還是這些難民。
陸晚音再一次感嘆,真是個憂國憂民的好將軍。
她繼續道:“這些百姓今天被遇到你我,能保住了命,已然是萬幸了。你想想,別說地方官不管,就算是願意管,最近的官兵趕到這裡,只怕也來不及了。況且你已經盡力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你看開點。”
陸晚音邊說,邊從空間裡接了一壺靈泉水:“喝點吧,這個節骨眼上,你可不能生病。”
謝璟辭險些就被氣笑了。
他自以為,剛才和慕臨淵劍拔弩張,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自家夫人在情愛一事上的遲鈍。
謝璟辭心情激盪,長長的睫毛不住顫抖,在臉上打出一片黑影,晃來晃去。
陸晚音已經將水壺遞到嘴邊:“喝吧,喝了身體也好受一點。”
謝璟辭無奈,只好就著陸晚音的手喝了一口。
靈泉水倒是很快緩解了他心口的躁鬱。
陸晚音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怎麼樣,好點了嗎?”
對上她小鹿一般無辜的眼神,謝璟辭才剛平復了一些的心思,又亂了。
前兩次那銷魂蝕骨的感覺,非常不合時宜地在此時襲來。
謝璟辭用力掐了掐手心,點了點頭:“好多了。”
帳篷內空間逼仄,二人挨得很近。
空氣里,似乎都充斥著陸晚音身上的香味。
細聞起來,好似是果香,沁人心脾。
在這種時候,外面還是災民,他卻生出這種綺念,實在是不夠君子。
可越是想要壓制,這種念頭便在他體內叫得越發喧囂。
謝璟辭視線緊緊鎖住陸晚音,聲音喑啞:“夫人,我……”
陸晚音好像並不清楚,於自己來說,此刻的她有多誘人。
每一個無心的動作,哪怕只是一個眼神,看在此刻的謝璟辭眼裡,也像極了邀請。
他突然想到在外面虎視眈眈的慕臨淵。
那人多看陸晚音的一眼,都讓他忍不住吃味。
謝璟辭後知後覺,原來自己對陸晚音的占有欲已經這樣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