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子謙看著她哭,再也說不出話來。
他怎麼可能不後悔。
若是能重來一次,他一定在陸晚音嫁進謝家的第一時間,就把她當祖宗供著。
謝子謙閉了閉眼睛,再次壓低聲音:“夫人,想想咱們的孩子,就算跟著到了蠻荒,活了下來,一輩子也是奴籍,這一輩子,可就毀了。”
許迎荷淚如決堤,看著謝子謙滲血的額頭,忍不住撲進他的懷裡,失聲痛哭:“夫君,我只是,捨不得啊。”
“嘖。”
門口傳來一聲嗤笑:“你們倒是一廂情願,把什麼都安排好了,關鍵是,你們說了算嗎?”
房中哭聲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規矩起來。
只有那華貴婦人,一臉怒意看向玄七:“你是何人?”
她視線掃過玄七,看到他懷裡布包滑落的一角,那露出來的半個“蘿蔔”,眼神變得輕蔑起來。
她冷笑道,“原來是客棧買菜的下人,你是什麼身份,這裡也有你說話的份?”
玄七低頭一看,把露出一角的人參重新蓋住。
他冷笑著看向謝子謙:“我有沒有說話的資格,在場的人都清楚,你說呢?”
謝子謙緩緩低下頭去。
現在還有誰不知道,玄七是最能在陸晚音面前說得上話的幾個人之一。
他的話,比名義上做主的侯元基的話,還要管用。
見謝子謙這樣,婦人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昂著頭:“既然如此,我要帶兩個孩子走,你開個價吧。”
玄七懶得理她。
他看了謝子謙一眼,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謝子謙方才自顧自安排退路的樣子,讓他很不滿。
這裡現在是他們夫人說的算。
夫人放話了嗎,你們就想把這事兒定下了?
婦人就自己被無視得這麼徹底,心裡有氣,快步跟上:“你這奴才,簡直毫無禮數!”
她倒要看看,哪裡來的人物,敢在樊州這麼大的架子。
玄七沒有刻意加快速度,婦人一身繁複的長裙,依然跟不上。
等她問著路,在小廚房門口找到玄七。
他已經快速把那邊發生的事,跟陸晚音複述了一遍。
陸晚音安靜聽著玄七說完,正看到婦人怒氣沖衝過來。
她先一步開口:“你想帶走那兩個孩子?”
婦人憋了一肚子的火氣,腳還沒站穩,就被陸晚音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