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醫忽然激動的叫了一聲「阿滿」,僅一條縫的眼睛突然迸出了燦爛的星光,「阿滿,你是受到獸神的指引了嗎?你……好厲害。」
凌滿懷疑巫醫最後是想不到詞來形容他,才憋出來個好厲害三個字。
他猜她是想說好聰明的。
原始獸人沒有被文字洗禮是真的,凌滿不想多說也不想給巫醫科普什麼,從地上站起來,從記憶里一頓搜刮可算想起巫醫口中所謂的後山,俗稱避難洞的位置。
一路上巫醫都顯得很激動,一個勁兒說她的阿滿接受了獸神的指引,變厲害了、好樣的。
凌滿掏著沒有耳屎的耳朵,聽著她翻來覆去的說著那幾句話讚美的話,心裡突然冒出一股不如再教她幾個讚美人的優美詞彙的念頭,畢竟受用的人可是他。
然這個念頭再看見空蕩蕩的避難洞時,徹底煙消雲散。
巫醫的悲傷情緒幾乎是瞬間爬出了身體,張揚舞爪的朝凌滿衝過來。凌滿避不可避,哪怕離得遠了些,仍能感受那股催淚般的悲鳴,凌滿狠捏了幾把有點酸意的鼻子,及時的把上涌的情緒給掐滅了,環顧起這個山洞。
避難洞裡沒有掙扎的痕跡,仿佛就是沒人來過一樣。那麼,他們可能在逃跑的途中就被抓走了,而他們能成為落網之餘,大概是自己偏離了方向。
巫醫默哀的時間不長,她單手抹去眼淚,神色凝重的看向凌滿,乾枯的手掌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語氣堅定,「阿滿,我要拿回獸神石。」部落也許沒了,但神石不能再從她的手裡再沒了。
我那個親娘誒……凌滿苦著眉頭揉了揉額頭,見老人家堅持的樣兒又不忍心一口給絕了,最後他長吐了口氣,就當是這些天她的餵投之恩好了。
「我去,您告訴我放在哪兒了。」
「阿滿,小心……」
凌滿一邊往回走,一邊罵自己腦抽,怎麼就腦熱的大包大攬了呢。
那個老太太也是,那麼重要的獸神石不隨身攜帶,你拿出來玩什麼,有什麼可擺弄的。
臨近部落,凌滿立馬警惕的四處張望,耳朵恨不起豎成兔子那麼長,確定沒什麼異常的動靜,他才亦步亦趨的繼續前進。
也許是他估算錯誤,那幫獸人們掠奪完可能就走了,不會在陌生的部落里留宿什麼的。這麼一想,凌滿的膽子也大了許多,無視地上橫七豎八躺著的屍體,忍著胃裡翻湧的不適,目不斜視的直奔巫醫的石頭房子。
巫醫說,她把獸神石埋在半截石碑的下面。
所以,挖吧。
石頭房子裡一片狼藉,像蝗蟲過境一般,連那半截石碑都歪倒在地上,凌滿暗叫一聲不妙,連忙徒手去扒拉石碑周圍的土。
忽然指尖傳來一個針扎似的刺疼,緊接著他就挖出了一塊像黑曜石的石頭。
能黑的這麼耀眼,就是你了,獸神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