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拿出來的土豆削皮,再切成小塊搗碎,放進石磨里倒水研磨,流出混白的漿,用白布濾出渣渣,餘下的就等盆里土豆漿靜置了。
華溪將盆放到高處,轉身又進了灶間,取醬油,小米辣,醋,姜蒜末放進大碗裡,加糖後攪勻,最後放點辣椒油,醬料就調好了。
他想到還剩下不少臭豆腐,乾脆一起都炸了。
看著華溪來來回回的忙活,幾次想要袖子擼起來,都在抓住袖子時候停了下來,然後一臉憋悶的放下手,扯著領口一邊炸一邊忽扇,汗珠時不時的順著額頭淌下來,滑過面頰,再掉在胸前的衣襟上,形成一朵薰染的花來。
南宮戎晉不知不覺的看入了神,喉頭不覺得動了動,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做食物的人,看起來會比食物誘人得多。
大中午的,又是在油鍋面前,華溪熱的簡直想脫層皮,最後他實在受不了,「馬慶,你來繼續炸,我去換身衣裳。」
馬慶兒看了華溪一眼,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就接替了華溪的活兒。
華溪幾乎是跑進了自己的房間,兩三下脫去了衣裳,拿了剪刀挑了條褻褲就給剪成了褲頭,直接套了上去。他在翻看自己的雙手,一眼就看到胳膊肘靠下方的位置一塊紅色的印記。
這就是傳說中的守宮砂。
他定定的盯了一會兒,再剪下來的褲腿剪成了布條,將那個礙眼的標記纏上,打了個死結。這才繼續霍霍自己的衣服。
一件裡衣的袖子也剪去了半截,弄成了一個五分袖的樣子,只露出半截蓮藕似的小胳膊,和臉上的顏色形成強烈的色差。
但這些他都沒法計較,他根本不可能袒胸露背的曬個全身。
全身上下重點的地方都遮了,就是看起來特別的不倫不類,要是這麼走出去,不僅張氏急眼,他也過不了心裡這個坎,實在太有損他的形象了。
最後他在衣櫃裡翻出一個類似裙子的輕薄面料,咬了咬牙,穿了上去,好歹他的腿是遮住了。
張氏在灶間裡忙的不可開交,根本沒工夫搭理華溪,更沒工夫回頭瞧上一眼。華溪便如此順利的走了出來。
時刻關注著花溪的南宮戎晉,作為有幸第一個看見他的人,眸子裡發生微妙的變化,眼底迅速暗了幾分,視線就再沒從華溪的身上移開。
馬慶兒的視覺受到不小的衝擊,撈起來的臭豆腐又掉回到油鍋里。如果馬慶兒識字,他一定會用離經叛道、行為浪蕩,這兩個詞來形容華溪。
馬慶兒顧不得撈油鍋里的臭豆腐,解下圍裙就沖了過去,華溪的胳膊給擋住了。
「這裡有男人,你不知道啊。你這換的什麼衣服,還不不快進屋換了。」
「你能忍,我不抗熱,你看,我這不是擋上了嗎?行了,你去炸你的臭豆腐去。」華溪故意綁了守宮砂的胳膊抬給馬慶兒看,順便揮手趕人,小灶上的禍已經開始往外冒熱氣了,豆腐應該快蒸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