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則竄到駕駛位啟動車子,快速升空。
小昊下車沒帶瀑布,瀑布在卡座上睡得迷迷瞪瞪,察覺到氣氛異常,縮在被窩裡一動不敢動。
從天而降的雪塊兒追隨他們而來,身後的村莊消失在洶湧的雪海里。
螺旋槳旋打著無數大大小小的雪塊兒,化雪成蝶,漫天飛舞,幼稚又頑皮地蒙住了裴楠生的視線。
末日戰車似破殼而出的雪蝶王,劈開萬千覬覦它王位的雪蝶,嘶吼著向高空衝去。
眾雪蝶瘋了一樣撲殺過來,雪蝶王揮動雙臂,睥睨眾生地將其一一攪殺。
小昊一手扯著跌倒在過道上神情呆滯的姐姐,一手緊緊抓住桌腿穩住身形。
小腦袋瓜懵懵地回憶剛才的事,他們剛剛還在小院子裡,怎麼一下子跑末日戰車這兒來了?
瀑布感覺受到了冷落,一個縱身,跳進小昊懷裡,扒著小昊不松爪,嘴裡發出害怕的嗚嗚聲。
叮,咚,叮,咚,叮,咚……
雪蝶把末日戰車當成了音階不全的鋼琴鍵盤,努力又絕望地奏出進階交響曲。
末日戰車在交響曲中飄蕩掙扎,拼盡全身力氣掙脫雪蝶做成的網。
風與雪,推得末日戰車左搖右擺,幾經掙扎,衝破重重阻隔,呼嘯而去。
直到車體平穩,裴楠生才顧上打開雨刷,將蒙住車窗的雪掃落。
向前行出三四十里地,尋一處開闊地,緩慢降落。
停好車,裴楠生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太險了,差一點兒就被埋雪裡了。
雪崩不是天災,是人禍。
他分辨得出,雪崩前那幾聲悶響,是集束炸彈爆炸的動靜。
丁家人炸塌後山,催發雪崩,想把他們活埋在村子裡,要不是左靈的空間瞬移,陰謀就得逞了。
裴楠生眼神冰冷,他在丁家長大,丁家並不是所有人都該死,他只除首惡,從未想過要將丁家趕盡殺絕,但丁家人……
拎起左靈,盯著她的眼睛道:
“現在不是悲傷的時候,雪崩是人禍,村子裡面的人應該被丁家人殺光了,他們在後山埋了集束炸彈,催發雪崩,想掩埋掉屠村的惡行。你不想替奶奶報仇嗎?村里無辜枉死人了那麼多人,你不想替他們報仇嗎?傷心難過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幹掉他們以慰亡靈,才是對死者最誠摯的尊重。”
左靈眼睛動了動。
裴楠生接著道:
“以丁家人的性子,一定會回去確認咱們是否被埋,現在去截住他們還來得及。”
左靈木木的臉上裂出一道縫隙。
“我知道你能聽到,現在,我需要治傷。”
左靈機械地拿出一堆傷藥、砂布、消毒水、酒精棉、腸線、剪刀、鑷子、酒精爐等物什。
裴楠生自顧自拿出匕首,在酒精爐上烤了烤,咬緊牙關,劃開胳膊上的傷處,血順著胳膊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