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著天花板緩了幾分鐘後才坐了起來,梁煙也在這個時候繳費完開門進來。她冷著一張臉眉宇間藏著怒氣,把繳費單拍在桌子上然後坐在一旁靜靜的看著裴知。
梁煙的視線很強勢又冷淡再配上她慍怒的表情,裴知覺得後背發涼,心裡忍不住害怕。從小隻要他犯了什麼錯誤梁煙就是這種表情,他想最近他又要請假了,這次會被關多久呢。
裴知不知道,他忽然笑了一下,他看著因為握拳正在輸液的那隻手已經開始流血了,可他像感受不到痛一樣,反而覺得這種感覺很爽。
一直到護士來查房才發現裴知手上流血了,護士都急壞了,還好是軟針頭,如果是硬針頭的話裴知的血管現在應該被扎破了。
面對護士的詢問裴知一言不發,梁煙這才走了過來,語氣冷靜得可怕,「你要是不想輸液就收拾東西回家補課,你已經錯過兩節課了。」
這話連護士都聽不下去了,換了只手給裴知輸液,「他的過敏反應很嚴重,要不是及時撥打求救電話我們趕了過去及時搶救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現在他需要好好休息,補課哪有身體重要啊!」
梁煙臉上也沒有什麼情緒,也沒有理這個護士,而是直接對裴知說:「書包幫你帶過來了,現在你也醒了,昨天李老師給你布置的作業記得寫了,明天我來檢查。」
說完這句梁菸頭也不回的走了。
護士在一旁都愣了,等梁煙的身影消失在病房內她才繼續給裴知檢查,檢查完後不禁吐槽道:「哪有這樣的家長啊,孩子都這樣了也不讓休息。」
「你別聽你媽媽的話,你現在需要休息,不差今天一天的。」護士給裴知上完藥後就把他扶著躺下,「身體健康才是第一位,把身體養好了才有精力學習。」
裴知努力扯出一個笑容,因為舌頭還沒消腫他口齒不清地說了一句,「謝……謝…謝。」
護士對他笑了一下,「有事就按鈴。」
裴知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大腦一片空白,他的生活就像這純白的天花板一樣,沒有任何意義。
他甚至覺得他連活著都沒有意義。
忽然他想起了下午那個男生的話,可能他真的得找一個心理醫生了,他想他可能真的是病了,心裡病了。
應該是那個男生送他來醫院的吧,他偏頭看了一眼電視上的時間,已經八點多了,他應該早就走了。
裴知眸光沉了一下,連句謝謝都還沒來得及說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到他。
也不知道這個男生是哪個班的,一中光初中部就有58個班了,再加上高中部的63個班想找一個人太難了,甚至都有可能不是他們學校的。
想想覺得挺可笑的,差點休克還是沒能得到梁煙的關心,他想如果他死了梁煙是不是也不會有任何表情,也不會為他感到難過吧。
病房非常安靜,裴知第一次控制不住情緒奔潰地哭了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也許是哭到後面沒有力氣了也不知道自己是睡過去了還是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