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那天裴知的眼神實在太堅定了,他被打動了。
裴知一直在畫室學了一年多,儘管他已經很小心了但是還是被梁煙發現了。
梁煙也知道他會畫畫,但她只當是裴知閒暇之餘的一點愛好罷了。所以她也沒有管,只要她給裴知的任務裴知能按時完成就好了,可是她沒有想到裴知居然把畫畫當成了未來的職業。
知道這件事情的時候她非常生氣,直接去了學校找到了培訓班的老師不要讓裴知進畫室,甚至還當著很多老師和同學的面打了裴知。
她把裴知在畫室里畫的所有畫還有畫板顏料筆刷跟畫畫有關的所有東西都帶回了家,然後在院子裡讓裴知親手燒了自己的畫。
燒畫的時候裴知感覺像把他自己燒了一樣,其實他也是死過一回了,和他的畫一起。
燒完畫之後裴知被關進了房間,他的房間的門上有一個小門,每次犯了錯誤梁煙都會把他關在房間裡面讓他檢討,那個小門的作用就是給他送飯的,為了讓他不要餓死。
也是那天裴知第一次做出了自殘的行為,也是那次裴知意識到自己的心裡可能生病了,因為他看見自己的手被劃破紅色的血流出來的時候他竟然覺得有點高興,覺得這瞬間他解脫了。
「畫燒掉了還可以再畫。」聽見池川的聲音裴知才從那段回憶中走出來,池川牽住了他的手,裴知的手很涼,他想把自己的溫度傳給裴知,「下次,不要這樣了。」
「嗯。」
應了一聲後裴知才後知後覺自己憑什麼這麼聽話啊!
他的臉泛起紅暈,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又不受控制的劇烈地跳動著,他開始想從池川的手裡掙脫出來,可池川反而抓得更緊了,「裴知,要乖。」
裴知正準備說不隨即便聽見身後門把手轉動的聲音,他的心倏地一跳,像觸電般的甩開了池川的手,自己也站了起來。
他的這個動作幾乎是在兩秒內完成的,裴夕照剛把門打開一條縫就看見裴知『唰』地一下就蹦了起來。她還被嚇了一跳,捂著心口緩了一下,年紀大了經不住嚇。
等她走近才看見裴知的臉像熟透了的蘋果一樣都快能掐出血來了,屋內的氣氛好像也有點不太對,裴知的表情好像還有點懊惱。
「吵架了?」她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可裴知的反應太奇怪了,臉還是很紅,說了句,「沒。」
「不是吵架怎麼面紅耳赤的啊?」
裴知又下意識地把手攥緊成拳,下一秒他就感受到了池川的目光,他腦子忽然一熱,然後放開了,說話也有點吞吞吐吐的,「就爭論了一下,不是吵架。」
裴夕照笑了笑,把手上的東西遞給了裴知,「剛剛下去看見這個糯米冰沙了,上次回來見你挺喜歡吃的就買了。」
「兩種口味,藍莓和草莓的,不知道你喜歡吃哪種?」
裴知接過來說了句:「謝謝姑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