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事,總歸來日方長。
正這麼想著,隔著蒙蒙雨霧,一輛馬車在這邊停下。
周璟撩開車簾,緩步下了馬車。
地上坑坑窪窪的,一腳踩下去,就能濺起水花。周璟面無表情的往前走,寂七在身後為其撐著傘。
淮適見他沒瞧見自己,適時出聲。
“雨未停,公子不必急著上山,不如過來喝杯熱茶暖肚?”
周璟很煩。
聽到這個聲音,他突然又不煩了。
真的,真的很少碰到這種不知死活的人了。
男人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寂七小心翼翼的瞥了一眼,突然不敢再看。
很好。
昨天看了信,殿下難得沒發瘋,別是延遲到現在發作吧。
周璟朝右側的茶肆走過去。
他一進去,淮適就笑著招呼。
“公子不如同小生一桌?”
周璟很給面子的走過去。
他做作的用帕子擦了擦臉上壓根沒有的雨水,這才施施然看向淮適。
“張公子怎麼在此?”
淮適道:“我是過來給母親祈福的。”
說著,他目光一閃:“方才我瞧見了尊夫人。”
你還敢提啊。
周璟饒有興致的挑眉。
淮適給他倒了一杯茶:“我們相談甚歡。”
周璟雲淡風輕的面容上隱隱浮現一層慍色,漆黑的瞳仁翻滾著濃烈的情緒。
見周璟沒搭腔,摩挲著茶盞,姿態從容,像是大家族養出來的儀態。讓淮適微微生了戒備。
“公子瞧著像是顯赫出身。你身上這件鶴氅我之前也想買,只是手裡緊,價格昂貴,說是要千金。”
只是千金?
你買的起嗎?
周璟身上穿的毛色質感分明是附屬國國送來的貢品。
沒見識的玩意。
周璟掩下輕蔑,他張了張唇:“家裡只是尋常做生意的。”
難怪,能穿的那麼好。
一聽只是行商的,淮適總算放下心來。
只要不是當官的,還怕得不到慕梓寒嗎?
“我已經打算好了,等我娘病好,我就早些成親,不讓她擔心。”
淮適似有感慨:“人呢,想要得到什麼,就必須付出什麼,公子你說是不是?”
“公子也許不信,我初來乍到,身邊也沒有親近的好友,但對公子是一見如故。難免就話多了些,公子莫嫌棄。”
周璟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