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對著他這兩副面孔,面上沒有半點不虞,他微微抬頭,朝柳鶯鶯那個方向看過去。
女子半垂著臉,溫軟如春花,側顏細細看去和慕梓寒有幾分相像。
柳鶯鶯本就是話少的人,尤其是邊上有陌生人。她有些無措,只是沖喜公公淺笑。
表姐出嫁時,兩位皇子是陪著殿下一道來迎親的,柳鶯鶯自然認出了人。
即便碰到了,禮節總要做的,柳鶯鶯上前福了福身子。
“三皇子安。”
周承看著她,微笑:“小姐是?”
喜公公道:“太子妃的表妹,姓柳。”
周承聞言似恍然,他上下打量柳鶯鶯一眼,充斥著好奇:“難怪。瞧著小姐第一眼便覺著分外面善,不曾想是皇嫂那邊的女眷,那就是自家親戚,無需見外。”
倒是平易近人。
柳鶯鶯只是笑笑,很快,和琥珀離開。
她卻不知自個兒走後,周承晦暗地看著她背影消失處,看了許久。
因為明日要解毒,故,昨兒夜裡起就沒讓慕衍泡藥浴。
畢竟每次泡藥浴,都能將他折磨的奄奄一息。
明日最後一場硬仗,他得拿出最好的精神狀態去應對。
故,一樣又一樣強身健體的藥材,燉成藥膳,讓他吃下。
慕衍都要吃吐了。
可他一向會忍,又最有求生欲,蒙時給他的,他照單全收。
慕梓寒一直在邊上眼巴巴的看著。
一下子問,哥哥冷不冷。
一下子問,哥哥可以躺下歇一歇。
一下子還要問,就被瘋批捂了嘴。
她茫然無措去看周璟。長長的睫毛像是刷子一樣,隨著她眨眼而顫動。好像在問,怎麼了?
周璟語氣懶洋洋的‘啊’了一聲。
“手癢。”
慕梓寒:……
慕衍簡直沒眼看。
直到柳鶯鶯進來。慕衍看到她就露出一抹笑來。
而柳鶯鶯看到脆弱的隨時都能碎掉的慕衍,些許時日不見,表哥的身子像是撐到了極限,她眼兒忍不住紅了起來。
“哭什麼?”
慕衍忍著喉嚨的癢意,先是問了祖母如何,又問了舅父舅母,周到的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
最後,他讓柳鶯鶯走近。
“定親的事,雖然一再耽擱,但兩家就差走個過場了。女兒家的嫁衣耗時最久,你擅長針線活可以慢慢縫製了,日後出嫁定然是極美的。”
“沈家伯母是出了名的和善,他們家沒那麼多規矩,瀋河是武將,整日打打殺殺是不如文官的含蓄內斂,可武將多半認死理,認定了誰這輩子都不會更改。他會待你極好。”
說到這裡,他溫柔似水:“你可是在他面前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