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步步走近。
男人穿著黑色外袍,不是他在人前的白蓮裝扮,嘴角似諷非諷。
“是想說這個麼?”
瘋批最會記仇了,他像是看死物一樣看著太后。
“三年前,邊境動亂,慕衍無法前往,朝廷無人,僵局一片。孤提出前往,父皇不願,孤要是沒記錯,應該是你這老不死的將周煜那蠢貨護在身後。”
“你說,邊境兇險,煜兒功夫不行,沒帶兵打過仗。那周承唯唯諾諾沒本事也不是適合的人選,眼下耽誤不得,太子既然提出來了,也沒人逼他,皇帝你為何不點頭?哀家看就該讓太子去,太子是儲君,他做些犧牲是應該的,出了事他就該沖在最前面。”
太后捂著喉嚨,不免往後退。
周璟仿若未見:“你當時應該格外盼著孤死吧,偏偏孤未如你所願就是回來了。”
“八年前,周煜不慎打碎了你最喜歡的白玉盞,你捨不得罵他,轉頭讓孤在慈寧宮外跪了半夜,給的理由是當時孤也在,是孤這個做皇兄的沒有及時阻止這件事發生。”
他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玩。
“你多次言語辱孤,多次為難孤,更是三番四次給孤難堪。你又給母后立規矩,刁難母后,這筆帳該怎麼算?”
說著,周璟覺得她很蠢:“每次都討不了好,怎麼就光長年紀不長教訓呢?”
刀鋒尖利,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刀尖在指腹划過,鮮血就流了出來。周璟滿意極了。
畢竟他出門太急,忘記磨刀了。
好在匕首很鋒利,畢竟他都沒用什麼勁,要是用力,是能削白骨的。
周璟的血比較珍貴。
男人如鬼魅般將指尖放到唇角,輕輕吮吸,嘴角跟著沾了血,給他蒼白到過分的病容添了幾分艷色。
太后:……
她好像第一次認識周璟似的。
這是周璟嗎?是那個循規蹈矩溫柔和善的周璟嗎?
周璟:“孤看看,捅你哪裡好呢。”
他有些遺憾,也有點嫌棄。
“本來可以將你的肉割下來給父皇燉湯喝的。畢竟上回他吃魯熾的肉就挺香的,聽說那回配了好幾碗大米飯,撐得不行。可你太臭了。不是傻子誰會喝啊。總不能灌他喝下,畢竟他是病患啊。”
真的,周璟這個時候都很禮貌。
還要考慮味道不好。
他垂下眼眸,也不去看太后,而是去看匕首。
這把匕首他帶在身邊很多年了。每次不是見血封喉,就是割人腦袋。
匕首身上都染著一層煞氣。
周璟很愛惜的,日日都要擦拭。
可……這會兒他遲疑了。
周璟覺得這老太婆會髒了他的匕首。
他又沉默地將匕首收下,環視一周,開始找作案工具。
太后冷汗涔涔。
她張嘴,想要斥罵,想要求救,想要吶喊可怎麼也說不出口。
“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