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芸白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下去。
這個老破小公寓算是她唯一擁有的“遺產”,之前她委身陸遠洲的時候被他要求直接住到他的別墅里,她也有很長時間沒回這邊來了。
這也是奶奶留給她唯一的東西。
紀芸白慢慢往上走,才到五樓,就聽到了像是有人等得不耐煩用鞋子碾動什麼的聲音。
她腦海里忽然冒出各種獨居女性被殺害搶劫的新聞,二話不說轉身就跑。
但已經太晚,一隻手臂迅速拉住了紀芸白的手腕,紀芸白下意識大叫出聲——
“啊——”
那人沒想到紀芸白喊聲這麼響亮,嘖了一聲很快用另外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紀芸白,以前怎麼不見你這麼能叫。”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調,紀芸白眼眶一紅,因為太過驚懼,陡然放鬆下來她差點爆哭出聲。
眼淚啪嗒一聲掉在了陸遠洲的手上,陸遠洲沒想到她這麼脆弱,居然這樣就哭了,一時有些手足無措。
他趕緊鬆開了她,將人拉著轉了個面面朝自己。
平常冷靜沉著的人此刻已經淚如雨下。
這不是陸遠洲第一次看到紀芸白哭。
當初他第一次見到紀芸白的時候,她就因為奶奶的事在哭。
女孩哭的梨花帶雨可憐極了,一瞬間讓他想到了安知雪。
但仔細去看的話又能發現她跟安知雪的不同。
明明只有幾分相似的人,他也不是沒有見過更像安知雪的,平常若是見了他都會覺得這是對方蓄意勾引,並不會上當。
可唯獨那次,他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牽引著,最終朝著她走了過去。
後來,她成了自己的女人,白天是他手底下辦事最讓他熨帖的秘書,晚上是能讓他徹底放鬆的情人。
本來在宴會結束的時候他被氣到已經回家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越想越氣,尤其是當紀芸白默認他送給她的首飾也被趙文卓那二傻子冒認功勞的時候,他氣得恨不得把家裡的東西都砸了。
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按照底下的人發過來的消息找到了她原本的住處。
這種老破小公寓,屬於是拆遷看都不會看一眼的地段,她居然就住在這?
“哭什麼?”陸遠洲凶凶地問了一句:“我在這裡餵蚊子餵了那麼久都沒生氣,你先給我哭?”
“紀芸白,麻溜開門進去,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這個老破小隔音效果可不好,陸遠洲已經聽到有好幾家在問是不是有人在哭的話了,萬一那些人好奇過來開門查看情況那他不是暴露了?
堂堂陸氏集團總裁大半夜的出現在這裡,他光是想想都覺得丟臉。
紀芸白情緒已經恢復了。
當年欠高利貸還不上的時候那些人暴力催收給她留下的陰影,剛才被抓到的時候她是真的害怕極了。
那段不見天日的日子已經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