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選擇權不僅是在自己手裡,也在紀芸白的手裡,可是他確實那樣清楚紀芸白的選擇,也肯定紀芸白不會對自己妥協。
陸遠洲心底有一個聲音在吶喊,在疑惑,他不知道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但是事已至此,陸遠洲的自尊不允許自己跟紀芸白示弱。
“陸總,你受了欺負會一忍再忍嗎?”
紀芸白說完就輕笑了一聲:“抱歉我忘記了,陸總這樣的身份,大概只有欺負別人的份誰敢欺負你呢?”
陸遠洲鬆了一口氣,只要紀芸白還知道他的身份地位,那他就不至於失去優勢。
他正要說“你知道就好,只要你答應跟從前那樣,我也能保護你,而且會比從前對你更好”。
但一句話甚至連開頭都沒有說出來,紀芸白就笑著說:“所以我們就活該別人欺負嗎?因為我們沒投個好胎?”
紀芸白很輕很輕地搖搖頭:“世上沒有這樣的道理,陸總,螻蟻尚且能撼動大樹,我們小人物,也是有屬於自己的驕傲跟自尊的,你可以無視,卻不能踐踏。”
陸遠洲瞳孔顫抖了幾下。
他仿佛是第一次認識紀芸白一樣,盯著她看了好一會。
明明從前跟在他身邊的時候,紀芸白向來是溫順的,像是一捧水,他要她如何,她就會如何,不會有半句怨言。
最讓陸遠洲生氣的那次大概就是得知她被高利貸追債的時候。
那是陸遠洲第一次知道紀芸白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缺錢,居然會在跟了自己的情況下還要去找高利貸借錢。
陸遠洲覺得紀芸白這樣的行為就像是一個無聲的巴掌,打掉了他的自信。
從此也讓陸遠洲在紀芸白面前更加固執。
畢竟紀芸白從不對他吐露自己的心思,那他也就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走了,何必去關心紀芸白在想什麼?
直到現在,陸遠洲才發現,紀芸白其實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
黑是黑白是白,像是清洗得乾乾淨淨的貓眼石,漂亮極了。
而那裡的情緒也很單一。
她在想什麼,眼底就表達出了什麼。
陸遠洲有些怔愣。
原來她是這樣簡單的人嗎?
可為什麼之前她總是叫他看不透?
若是紀芸白知道陸遠洲此刻的想法大概會輕笑出聲。
然後承認自己的偽裝居然還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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