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星心底是有恨的。
她很想直接打掉孩子,可又害怕打掉這個孩子之後,她在這個世上跟阿傑唯一的一點聯繫也都沒有了。
那又有誰能來證明從前她也幸福過?
“傻丫頭,你的幸福其實不需要別人來證明。”
耳邊聽到了紀芸白的聲音,陳星星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剛才把心底的話都給說出來了。
她終於睜開了眼睛,雙眼迷茫但又帶著一點清明。
“姐姐,我不懂。”
她雙手握住紀芸白的,像是一個虔誠等待指點的信徒。
“你教教我,好嗎?”
紀芸白哪裡能拒絕得了這樣的陳星星?
“沒有人是生來就成為別人的附屬的,每個人都是獨立的個體,只有當自己放棄自己的時候,才會成為別人的附屬,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陳星星眼底還是帶著一點懵懂的情緒。
紀芸白想了想,舉了個例子。
“你看我,之前是不是陸遠洲的附屬?我是他的秘書,所有人稱呼我都稱呼為紀秘書,因為我是負責給陸遠洲處理事情的,不論事情大小,都是我來處理的。”
“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忘記了我紀芸白是什麼樣的人,他們只知道我是陸遠洲的秘書。”
“而且現在大家看到我,永遠都是喊我紀小姐,或者紀總。”
“你明白這其中的差別了嗎?”
紀芸白的話讓陳星星醍醐灌頂。
紀芸白見狀才開口說道:“所以你現在要去思考的不是你到底要不要生下這個孩子,也不是你跟阿傑的以前跟未來,而是該思考,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樣的人。”
“如果你認定你現在做的決定是以後絕對不會後悔的,那麼你就可以放心大膽地去做,因為你的後面其實永遠還有一個靠山。”
“父女之間能有什麼隔夜仇呢?他再如何也是你的父親不是嗎?”
“而且你又怎麼知道陳總半點不心疼你這個女兒呢?”
“陳總到底是過來人,他經歷過的事不是咱們能想像得到的,有時候一些過來人的建議,你是必須要聽的。”
陳星星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陳星星當著紀芸白的面給陳總打了個電話。
陳總顯然知道陳星星去會所的事了,十分著急地問:“你這個小丫頭,難道你真的去喝酒了?你不要自己的身子了嗎?你想要生下這個孩子那就生下來,我們陳家難道連個孩子都養不起了嗎?但是你不應該為了這個孩子害了自己的身子。”
“你本來身子就不好,你這要是出點什麼事你讓我怎麼跟你媽媽交代?”
陳星星眼淚頓時就下來了。
她本以為自己做了這麼多讓爸爸失望的事,爸爸早就要放棄自己了,卻沒想到兜兜轉轉,世界上對自己最包容的人永遠是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