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七巧板是其中之一,川哥兒最是喜歡。」
刕鶴春來去匆匆,卻還是為阿琰的慈母心腸駐足。他接過七巧板擺弄出一個蝶翅,而後就想起了阿琰當年的不容易。
他和阿琰是十七歲成婚的,最初的幾年阿琰一直懷不上孩子,一邊忙著中饋一邊四處尋醫,後來好不容易得了孩子,她就想停下來安心養胎。
但母親卻不讓三弟妹來接,笑著道:「她是個能幹的人,管得好好的,何必讓玥娘接?再過一兩個月吧,現在月份也不大。」
刕鶴春不好違背母命,但心裡還是還是存了不滿的。
阿琰直言不諱,「鶴春,我實話跟你說,家裡最近虧空得厲害,四處又需要走禮,是個爛攤子,母親和三弟妹不願意接,是覺得這爛攤子是我沒管好,她們接過去是替我背鍋,可天地良心,近幾年收成不好,我免掉租子是為著積德,是仁義之舉……咱們這般的人家,就是節儉一點又怎麼了?偏要大鋪大排。再者,不過是走禮罷了,即便是明面上帳目不多,但家裡又不是沒有家底,我是真不明白為什麼母親怕讓三弟妹接過去。」
刕鶴春惱怒,「我去跟母親說。」
阿琰卻攔著他,「算啦,我的難處你知曉就行。你瞧著吧,等過幾個月盤帳,把一切都交接好了,事事周全,母親又要接過去的。」
果然,阿琰懷胎六月的時候,母親又讓她休息,將管家權給了三弟妹。
刕鶴春不敢置喙母親,卻著實討厭起了三弟妹。只是他一個男人不可能跟一個弟媳置氣,只能平日裡冷淡待之。
他將七巧板放進川哥兒的懷裡,臉色很不好。於媽媽就知曉事情成了。
果然,大少爺去跟國公夫人說了讓折綰掌中饋的事情。於媽媽對唐媽媽道:「你瞧著吧,誰想從三少夫人手裡拿走中饋,誰都要脫一層皮。」
唐媽媽:「那最後能拿回來嗎?」
於媽媽:「能!你不懂,這事情大少爺也在意得很,是多年的矛盾了。國公夫人不可能一直拂大少爺的面子。」
「中饋確實要拿在咱們大房的,但折綰脫一層皮,三少夫人也恨上了她,在家裡給她下絆子,奴僕們不從,在外跟那群貴夫人們一起孤立她,無人可親。你便看著吧——她的臉皮能有多厚才能不懼怕這些流言蜚語和鄙夷欺凌!」
「她必定只能回去找咱們夫人了,再讓李姨娘過去哭一哭鬧一鬧,她能不聽話?」
唐媽媽聽得連連點頭,「老姐姐,還是你的法子好,也得虧你懂得國公府里這些彎彎繞繞。」
於媽媽嘆息,「都是大姑娘用命搏來的,咱們得給她守好了。」
結果折綰竟然沒有接!只要了一個花草房。
於媽媽知道的時候就傻眼了,唐媽媽去勸去威逼也被折綰無視。
她氣得哆嗦,「她就算是不怕得罪我們,難道不怕得罪大少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