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婦人家人人都愛喝點酒,折綰還想釀花酒出來賣,她道:「到時候釀好了便叫你來嘗嘗味道。」
這事情玉小姑娘喜歡做!
她要走了,折綰還要送些花籃子給她帶回去,「都是我自己插好的,往常也往送宋家和勛國公府送,她們都說好看。」
確實是好看,玉小姑娘攬著折綰的手好奇道:「我見你還有個花草鋪子,以後還要賣花草嗎?」
折綰點點頭,「是。」
她猶豫了一瞬,又問:「阿綰姑母,你是喜歡做生意嗎?」
又是這個問題,似乎親近的人都喜歡問這句話。折綰這回能回答得更加仔細一些了:「也不算是。只是我現在覺得從買下一個鋪子開始,選人,用人,買材,拿到生意……無論結果如何,我認真去做,做了,就很舒服。」
玉小姑娘:「我懂,就跟我喜歡辦賞花宴一般,從選花,寫請帖,下帖子,最後宴客是一般的。」
折綰沒有反駁她。也許是一樣的吧。
但她能夠反駁刕鶴春。川哥兒的學堂收拾出來了,刕鶴春興致勃勃,想要親自為院子寫個名字。
折綰:「叫武老先生來取吧,他是教書育人的,心境肯定跟你不一樣。」
刕鶴春:「有什麼不一樣。」
折綰放下手裡的蘭花,看了一眼他那些寫在紙上備用的名字,從中挑了一張出來:「你是不是想著取名叫這個?」
刕鶴春一看,上面寫著玉嶂軒三字,確實是他最喜歡的。
折綰:「玉嶂擁清氣,蓮峰開白花。」
川哥兒大名刕清川,取玉嶂二字確實很好。但她記得後來刕鶴春又嫌棄這個名字不行,「玉嶂是積雪的山巒,實在是不好。」
他覺得川哥兒的才學被積雪壓住了,所以才顯得愚笨不堪,於是又折騰著換牌匾。最後去長姐的庫房裡取了一塊好木頭出來請人雕刻,取了「寄春君」三個字。
寄春君是梅花的意思,是武老先生取的。期許川哥兒如同梅花一般百折不撓,凌寒自開。
折綰當時聽不出這兩個名字有什麼區別,不都是冬日裡,不都是有雪麼?但是川哥兒卻因此喪氣,「父親連玉嶂兩個字也不肯用在我身上。」
她只能寬慰,「寄春君聽起來就好一些。」
如今,她倒是聽得出一些區別了。寄春君確實別有一番生機。
折綰搖搖頭:「刕鶴春,叫武老先生取吧,你這個名字不好。玉嶂積雪,你肯定會後悔的。」
何必要再折騰一遍呢?白折了一塊好木頭。
刕鶴春卻笑著道:「你這個人,倒是咬文嚼字。玉嶂即便積雪又怎麼樣?」
他堅決不改,就要玉嶂兩字。
折綰也沒堅持,「隨你。」
最後肯定是要改的,到時候氣得拿斧頭劈牌匾的還是他。
她抱著一堆蘭花就要去書房,刕鶴春看見了,便問,「蘭花長大了?不是說要給母親的麼?」
折綰頭也不回,「母親不喜歡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