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說了這麼多,覺得自己已經仁至義盡了,站起來,道:「你我實在是道不同,那就不要再來往了。」
刕鶴春沉默以對,被這一番話說得抬不起頭,但又覺得越王把這麼大的罪責給他又不公平。
他並沒有對那群人做什麼,最多只是說了句話罷了。即便是溫如故,他是做錯了,但他的本意不是如此。
他只是希望他勤洗澡,勤換衣,不要浪費自己的才能而去青樓荒唐。
他沒有惡意的。
且他和越王是多久的兄弟了,這般的話早可以說開,他也可以改。怎麼就要鬧到這般的田地呢?
他喝得酩酊大醉,踉踉蹌蹌的回府。松亭扶著他去蒼雲閣,正好碰見了折綰回家。
她一點也沒驚訝,「去廚房叫醒酒湯來。」
上輩子直到她去世越王也沒理他。
刕鶴春其實還是清醒的。他睡在床上怔怔的,一轉身,瞧見折綰站在不遠處拆信。
他下意識問,「誰的信?」
折綰:「越王妃剛送來的。她說你跟越王的事情,不關我和越王的事情。」
她笑了笑,「越王說,他願意跟我聯手一塊去閩南買地種茶葉,還望我不要因為你跟他有所嫌隙。」
刕鶴春喝解酒藥的時候,就跟喝毒藥一般了。
猶憐草木青(4))
刕鶴春病了, 解酒湯藥好像真成了毒藥,越是清醒,越是讓他心裡喘不過氣來。
他一身酒氣, 也不去換衣裳,就那麼癱在床上,折綰是不願意挨著他睡的。好在書房裡面早就置好了床榻, 她平日裡要是太累了就直接歪在上頭睡——素膳都說她懶了許多, 出屋子的幾步路都不願意。
但從案桌前站起來倒頭就睡的滋味實在是好, 便沒有挪出去。此時倒是用上了。
趙氏及時得了消息, 急匆匆趕來,哭得淚眼漣漣:「好生生的, 怎麼就燒起來了?」
刕鶴春翻了個身, 「母親請回吧。」
他想靜一靜。
趙氏就去書房裡面罵折綰, 「你是做什麼吃的!鶴春怎麼就成這般了!」
折綰不緊不慢的寬慰道:「母親不用擔心, 他那是傷心了。男人的事情,咱們女人不懂, 何必要去管呢?」
趙氏被噎了下,惡狠狠的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折綰:「他說要去找越王吃酒……結果回來就這般了。我問緣由也不說, 還讓我出來。」
趙氏一點兒也沒有懷疑她的說辭。她是瞧見兒子早間來請安的時候翹著嘴的, 晚間回來這般, 定然是遭了打擊——若是越王打擊的他,倒是也合情合理。
且她也被請了出來, 不讓待在屋子裡。她都不能待在屋子裡,何況是折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