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綰過去的時候,他正縮在一邊不知所措, 武先生無奈的站在一邊安慰, 卻也沒有什麼用。這個孩子天生膽小, 他教導了兩年才好一些, 但刕鶴春卻是個沒有什麼耐心的人,總是能將孩子打回原形。
這回就是。好生生的, 也沒讓他來教, 他自己要教, 教又教不好, 一股勁的狂怒。
武先生只能仰頭看青天。他嘆息道:「大人何必要糟蹋一塊上好的木頭,說不得下回還要改。」
刕鶴春還是要臉的, 不好意思得很:「不改了,不改了。」
川哥兒一直垂著頭。等見了, 母親進院子, 他倒是有了些精神, 連忙跑過來問好。
明明沒幾步路卻氣喘吁吁的。
「母親——父親,父親換了牌匾。」
有些指控的意味。
折綰點了點頭, 道:「你父親閒得慌。」
只這麼一句話便讓川哥兒安心下來。他也覺得母親說得沒錯,父親確實是閒得慌才要折騰學堂的名字。
這般折騰, 待會讓升哥兒知曉了必定是要笑話他的。
刕鶴春在一邊聽見了笑著道:「慈母多敗兒, 你瞧著吧,這名字一換, 說不得他就變聰慧了。」
折綰不置一言,只看向武先生,「對不住,今日讓先生看了笑話。」
她坐下來給武先生斟茶,又看向刕鶴春,明顯是有話要單獨跟刕鶴春的樣子。
武先生識趣的打哈哈先走了,刕鶴春瞧見了還好笑,「有什麼大事要藏著說不成?」
折綰:「我是為了你的臉面。」
刕鶴春現在就如同驚弓之鳥,頗有些杯弓蛇影的意味,聞言就道:「——你要說什麼?」
折綰:「……你以為我要當著川哥兒的面說什麼?」
刕鶴春訕訕道:「你說吧。」
確實也不可能當著川哥兒的面說他不行的話。
折綰就嗤然一聲,道:「母親前段日子跟我說,你自小就愚笨。」
刕鶴春頓時惱怒,「母親說的?」
折綰點頭:「母親說你自小愚笨,讀書識字皆不厲害,還沒有川哥兒強。」
川哥兒抬頭驚訝的看向父親。
——不對啊,父親一直說他自小聰慧,自己一點也不像他。父親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你也不知道像了誰!」
念頭剛落,就見母親正襟危坐,極為認真的道了一句:「所以我看,川哥兒是像了你的。」
父親就啞巴了。
刕鶴春倒是沒生氣——原來是這個不行。這個不行也行,總比那個不行行。
但他還是道:「母親記錯了吧。」
他記得自己從小讀書背文章厲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