刕鶴春便還是喜歡折綰這般什麼都不問的樣子。
至少能夠清靜, 至少讓他覺得其實沒出多大的事情。
他頭疼得不行, 「母親,我求你了, 你就消停一會吧!」
趙氏卻哀求哭道:「你就說吧,不然我如何安心。」
就為了他, 她已經擔心得三天沒有睡著過, 好不容易盼著今日,結果如今竟然還要禁足。
刕鶴春被哭得頭都大了一圈, 無端對她生出些火氣來,便重重的將手拍在桌子上,「母親何必要追問,即便追問了,母親難道能夠幫我什麼麼?母親唯一幫我的,便是照顧好這個家,不要讓我和父親分心便好。」
趙氏一張臉就青白交錯起來。她喃喃道:「我也是擔心你。」
刕鶴春罵了母親,到底是心裡愧疚,嘆息:「母親,你回去歇息吧,外面的事情你不懂,著急確實沒用,我沒什麼大事的。」
趙氏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折綰站在廊下剪花枝,便見她一股牛勁衝過來,低聲怒道:「鶴春都這般了,你竟然還有心情做這些!」
折綰紋絲不動,笑著道:「母親別亂說話,鶴春不過是在家裡禁足幾日罷了,也沒什麼大事。」
而後又道:「這花是要給太後帶進宮裡的,母親退一退吧,免得折了,我還要重新剪。」
因著這句話,趙氏眼睛瞪得圓圓的,卻又不敢繼續發怒,僵持了半晌,最後露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臉來,「是麼?那你……那你進宮之後,便好好跟太後說一說鶴春。」
折綰:「鶴春不讓提。」
趙氏吃驚,「為什麼?」
折綰:「我也不知道,母親去問問他?」
趙氏搖了搖頭,「我是不敢去問了。」
正巧萱月和小丫鬟提了早膳來,趙氏關心的接過早膳要送進去,一拎,輕得很,連忙打開一瞧,大驚失色,「怎麼就只有一碗白粥?今日還要吃粥麼?」
折綰:「是,要心誠。」
趙氏不敢置喙,只好憋了半晌才道:「好歹也要加個鹹鴨蛋嘛!」
折綰直到進宮的時候還在笑。因為趙氏最後真的給刕鶴春送了個鹹鴨蛋過去。
刕鶴春本是要吃的,他嘴巴也淡好幾天了。但趙氏不明所以,因怕他惱怒,怕他覺得自己擅作主張,便先關懷的解釋了一句,「我知道你心誠要自省,你即便不吃,但看看鹹鴨蛋多用些粥也是好的。」
她忍不住哭起來,又知道他不喜歡自己哭,只好別開臉:「母親也是實在沒辦法了,才想出這麼個餿主意來,你別嫌棄。」
刕鶴春就粥也喝不下去了。
他無奈又好笑,最後沉重的站起來,「母親——我去書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