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綰怔了怔, 而後搖搖頭,「不是傷心。」
「是慶幸。」
慶幸大家都有活路。
她深吸一口氣, 站起來, 「瑩姐兒, 我要是有你這般聰慧就好了。」
瑩姐兒捂住嘴巴笑,「大伯母, 你好會誇人啊。」
折綰也笑起來。
她道:「走,咱們跳百索去。」
她足足跳了五百個, 跳得大汗淋漓的, 又跟瑩姐兒一塊洗了個澡。
這般就到了吃晚膳的時候,她叫人送吃食去京兆府, 「給大家分了。」
刕鶴春回來跟她道:「你送的及時,諸位大人都餓了。」
折綰:「事情怎麼樣了?」
刕鶴春並不是主審官,他如今是打雜的,知曉的也不多。但因著身份原因,大概的也知曉一點,便低聲道:「審問了一番,事情大概是真的。但陛下要叫人去永州查。」
一來一回就遠了。
折綰這幾天早看過永州的縣誌。永州確實是個偏僻的地方,但凡流放朝廷官員,十個不說八個,總有三四個去永州。
其中去的官員里有一人寫道:聞吃人,常惴惴。
折綰看縣誌就大概猜到這般的地方能走出一個王德山來是多麼的光宗耀祖。
陛下欣賞王德山,何嘗又不是欣賞寒門走出來的學子。
她在心裡慢慢的推論:既然王德海和勛國公是同一個罪名,勛國公府抄家了,那王家兄弟呢?
王德海是逃不過的,就看王德山了。
刕鶴春如今抓住這個案子不放,說了幾句話就急匆匆去了書房。
折綰第二天去了勛國公府,還叫上了玉岫。三人閒聊,折綰試探性的道了一句,「不知道王大人最後會如何?」
玉岫:「我公爹說,難。」
折綰就知曉要跟玉岫說!
她道:「如何難?」
玉岫小聲道:「之前全凌之的事情,陛下……你們也知曉,全凌之是被流放雲州的。如今雖然還活著,但聽聞艱難得很,身子垮了。」
王德山風頭太盛,怎麼可能有人不恨呢?
要恨,就要置之死地。罰全凌之是陛下的主意,可是怪在王德山身上也是可以的,「挑唆聖意」四個字,就能壓死他。
折綰也想過這個,如今聽玉岫一說,她思緒更加清晰。她心弦緊繃,突然問道:「此事——我是說,主審王德海一案,最後會落在哪個的頭上?」
如今共同審問的就有刑部,大理寺,都察院。
但也有主次之分。
肯定是有一個主審官員的。
玉岫就不知道了,道:「都察院的人若是去,便是勛國公吧?」
折綰也是如此想的。
那陛下後來如此恨勛國公,估摸著也有此事的緣故。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
她嘆息一句,道:「我要是懂些朝堂上的事情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