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不包攬他的事情。
所以,母親一直都沒有騙過他。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說出自己心裡的落寞,只對著於媽媽道:「你走吧。」
於媽媽萬萬沒想到竟然得了川哥兒這番話,她第一個念頭並不是傷心川哥兒趕她走,而是憤怒的大聲道:「她就該對你好的,理所應當對你好,她是老夫人為了你才送進來的,她有什麼資格不對你好?川哥兒,你聽我說,她若是對你不好,是要天打雷劈的,如果不是大姑娘命不好去世,如果不是老夫人力排眾議送她進英國公府,她哪裡會有這樣的造化!」
川哥兒頓時明白父親母親為什麼要把於媽媽送走了。
時隔多年,於媽媽再次上門,他肯定是先讓人查過她的,所以知道她並沒有跟當年說辭一般,去跟侄兒過日子了,她是孤身一個人在外祖母的莊子裡住。
很顯然,她是父親和母親其中一個送走的。
川哥兒如今大了,自然也知道送走於媽媽的人大概是父親。
母親……是不會管的。
他沉著臉道:「夠了,我們再沒什麼好說的。」
於媽媽不死心,道:「川哥兒,即便你不信我,難道還不信你外祖母嗎?她當初暴斃,肯定是有原因的,說不得就是你繼母——」
川哥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若是還想活著,便閉上你的嘴吧!」
他已經十歲,又是富貴堆出來的,早已經有了威嚴,如此一巴掌響動,便讓於媽媽嚇得肝膽顫一顫,川哥兒趁此空隙,對著外頭的貼身小廝道:「綁了她的嘴巴送出去,別讓她在府裡面大喊大叫。」
於媽媽不可置信,也不敢相信自己抱著臨死之前看一看川哥兒的忠心而來,卻遭受如此待遇。
她瞪大了眼睛卻發不出聲音,突然就掙紮起來,要跑過去撲在川哥兒的身上,卻被他忙躲開來。
小廝見此更加用力拖著她出去,但她發瘋一般,小廝一個人竟然搬不動她,又來了兩個婆子才拖出去。
這般動靜,不該知道的都能知道了。折綰很快就聽聞了此事,她手上的筆頓了頓,一時之間倒是不知道該如何評價。
晚間川哥兒來了。他耷拉著腦袋,問道:「母親……您不問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嗎?」
折綰就道:「這是你和她的事情,我不好摻和的。」
川哥兒便深吸一口氣,「於媽媽說了很多混帳話,臨走之前還想撞我。」
折綰聞言怔怔一瞬,而後道:「應該不是。她大概是垂死掙扎著——想要在你面前繼續表忠心。」
時隔多年,她雖然已經快忘記於媽媽這個人了,但當初多年為了川哥兒與她交鋒,很是熟悉這個人。
她笑了笑,「這件事,你倒是誤解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