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夫人:「是啊,要是這門婚事能成,那就太好了。」
於媽媽:「大姑娘能有夫人這樣的母親為她謀劃,可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折夫人就輕聲道:「我肯定是要為阿琰選最好的。她的品貌,才學,都是隨了我的。當年,我只能嫁給折家……我肯定不能讓她姻緣也隨了我,過上這種苦日子。」
她深吸一口氣,又忍不住站起來,「我去看看阿琰。方才她還睡著呢,她哥哥卻不懂事——真是一點都不關心妹妹!他哪裡有半分做兄長的樣子?」
就跟他那個舅舅是一般的模樣。
於媽媽不敢吭聲。正巧胡媽媽回來,她趕緊讓開位置。胡媽媽熟練的站到折夫人身邊,小聲道:「打聽出來了,慶國公府賞花宴,英國公大少爺是去的。」
折夫人滿意點頭,「你做得很好。」
一行人進了折琰的院子,動靜卻很小。誰人都知曉,整個府里,大姑娘是除了老爺夫人最金貴的那個。大少爺在她面前都得往後排。
她病了,在睡覺,夫人都不敢大聲說話,就更沒人敢弄出聲響來吵醒她。
一片寂靜里,折琰坐在床頭看向窗外。
她確信自己回來了。回到了十五歲的時候。
這時,她還沒有定親,也沒有成親,更沒有懷上孩子,沒有難產而亡。
她還活著。她好像可以扭轉許多事情,但她並沒有高興,也並沒有覺得活著很好。
她只覺得很累。
很累。
她想沉沉的睡過去,不理任何人。
於是折夫人一進門,她又要睡了。兩個人甚至沒有說上兩三句話。
折夫人也沒多想,只是第二天提起去慶國公府賞花宴的時候,折琰始終沉默著,沒有回答。
折夫人柔聲道:「怎麼了?還是不舒服?怎麼不說話?」
折琰恍惚了好一會才道:「我好累。」
折夫人就嘆息道:「怎麼就偏偏這時候病了。」
她琢磨著:「賞花宴在七天後呢,不著急,你先好好的休息,到時候看看情況再說。」
折琰抬眸,發現母親一雙眸子裡全然是關心,半點不摻假。她的心裡就開始苦澀起來,習慣性的,還夾雜著些許惶恐和愧疚。
若是之前,她必定是要對母親說一句:「我沒事,我可以堅持去賞花宴的」,但她現在又活了一遭,卻發現自己此時此刻不願意再這般說了。
她沉默起來,沉默的睡下,一睡下就是一天。
好像睡覺可以解決所有的事情。
直到第五天,折夫人才發現她的不對勁。她摸著折琰的額頭,「怎麼回事?怎麼還是懨懨的?我再請太醫來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