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知書看了他一眼,低聲道:「你不覺得,加工肥皂這件事,說出去就很......我以前說他是加工肥皂的,總是要被人嘲笑的。加工肥皂的老闆......」
提及老爸,她有些喪氣。
「我所在的娛樂圈,是富二代和資本的天下。他一個肥皂廠老闆,根本幫不了什麼忙。」
楊知書話畢,瞄了眼周從謹。若是自己背後沒有金主,在圈內要混得開簡直比登天還難。
「至少他很愛你。也在為你能獨自一人頑強生活在這個世上而感到驕傲。」
哈?楊知書自顧自動著腦筋,忽聽他莫名其妙來了這句話,覺得有些奇怪。
什麼叫「獨自一人生活在這個世上」?她剛剛說的不是娛樂圈嗎?
她再三探查對面男人的精神狀態,發現除了有些疲倦之色外,其他並無問題。
看起來也不像喝醉酒的樣子。
「身體健康嗎?」楊知書偷偷觀察著他,突然又聽周從謹默默問了句。
楊知書急忙回神過來,自然回道:「他身體還好吧,吃得肥頭大......挺......挺胖的。」
周從謹點了點頭:「健康就行。」
楊知書並無興趣和他繼續聊自己老爸,抿嘴笑了起來,調轉話題:「我爸還是很支持我學表演的。」
話畢開始跟他眉飛色舞地大談表演。
說表演是自己小時候的夢想,講老師如何誇讚自己有天賦,自己又是如何以前三名的優秀成績被錄取到北京電影學院表演系,拍這部熱門劇的時候,如何一條就過......
周從謹坐在對面,全程緘默地聽著,並未發一言。
看到包廂內的服務員盡數出去了,楊知書止住了表演的話題,瞟了眼對面的男人,凜了神,想起今晚約他吃飯的目的。
捏著手指將兩肩上的裙子領口拉得更下,起身向周從謹這邊移了兩個位置,貼著他的身側緩緩坐下。
對面的男人背靠椅子上,看著不斷向自己貼過來的身體,視線輕飄飄掠過她的臉定格在虛無中,嘆了口氣:「室內溫度不算高,把大衣穿上吧。」
楊知書渾身一怔。
「你這件禮裙確實很漂亮。」他的視線依舊未看她,用一種了無生氣的語氣緩緩道:
「但它適合走紅毯,或者領獎,而不適合坐在這裡,陪我這種人吃飯。」
室內陡然陷入一陣靜默,楊知書動作一僵,聲音啞在喉間。
一股莫名複雜的情緒直襲心頭。
不知過了多久,楊知書噌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匆匆打開柜子拿下大衣套上。
拎包開門前,她回頭,垂著的眸子掩下眼底零碎的微光,躊躇半響,低聲道:
「周總,半盞的代言,我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