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拿勺子的手頓了頓。
顧淮似乎並未注意她的反應,搖頭笑了笑:「她和謝俊這段婚姻,也是很有趣。」
沈宜將手裡的勺子輕放下盤子,抬眸凝視他:「陶小姐因為這段婚姻鬧得自殺,顧先生卻只覺得有趣?」
顧淮被被她問得噎住,反應半瞬才搖頭笑道:
「沈小姐,你是不知道。陶辛辛鬧自殺也不是第一次了。她性子是這樣,多情又偏執,以前高中的時候,就因為這些感情上的事情割過腕。」
「她自小受寵,受不得一丁點委屈,覺得只要一自虐對方就會遷就她。」
顧淮聳聳肩,無奈道:「我都見怪不怪了。」
「實際上她這種行為,奏效的也只有她父母,還有......從謹。」
沈宜長睫劇烈顫了顫,放在桌上的雙手捲曲,冷意從指尖一直竄到全身。
*
餐廳內正值周年活動,有服務員推著花車在給每個餐桌派發花籃禮物。
花車停在兩人桌旁時,服務員彎腰沖顧淮笑道:「先生,要不要挑一束花籃?」
顧淮見她眼神朝沈宜暗示,立即明白過來,她是將自己和沈宜誤認為情侶了,所以將挑送花藍的機會特意送給了自己。
顧淮看了眼沈宜,並未澄清,目光在花車上掃了一圈,停留在一個用細竹配蘭花的花籃上,示意服務員,笑道:「就它了,謝謝。」
那服務員抿嘴微笑,將花籃提給他,沖他眨了眨眼,推著車走了。
顧淮看了眼手裡的修竹蘭花,故作隨意地提放到沈宜面前,笑道:「沈小姐?」
沈宜瞄了眼手畔的花籃,並無多少心情欣賞。
顧淮細細打量著她那張清冷的面容,她自然不雕飾的眉骨,纖細卻傲挺的雙肩。
她渾身隱隱透著一股和修竹、蘭花相近的,可觀不可褻玩的疏離感......卻反差似地......很吸引人的疏離感。
顧淮收了神,臉色泛出幾絲認真,接過此前的話,旁敲側擊道:「以從謹對陶辛辛的關心程度,你和他以後要是結婚了......」
「顧先生。」沈宜打斷他的話,輕蹙眉:「結婚?」
顧淮觀她的反應,有些驚訝,看來從謹還沒有和她提結婚的事情?
「沈小姐,不打算和從謹結婚嗎?」
沈宜面色僵冷地笑了笑:「顧先生和你那些小女朋友談戀愛,有打算過結婚麼?」
顧淮如實笑道:「那倒是......沒有。我們談戀愛,彼此很默契,追求的不過是一種......體驗。」
沈宜盯著他,淡漠道:「那不就是了?」
顧淮怔住,很快反應過來她的意思:「沈小姐的意思是,你和從謹談戀愛,也是......」
沈宜睫毛闔了闔,淡淡接話:「不過是一種體驗,而已。」
一種體驗而已,一種嘗試過後,隨時都可以棄掉的體驗。
兩人皆未發現,站在座位屏風後的人影明顯晃了晃。
周從謹垂在身側的手劇烈顫慄,冷意直襲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