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壁上,掛鐘的分針緩緩走過半圈,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四十三分。
簡承言的左手被壓得有些發麻,頸間也被對方噴出的鼻息搔地微微發癢。
鬼使神差地,他抬手,試探著將手掌按在姜柯源的後腦,然後順著柔軟的頭髮,笨拙地揉了揉。
好像,這樣也挺好。不是錯覺。*
「不好意思打擾一下,」房門被敲響後推開,店員拿著平板出現在門口,「兩位在這裡的消費時間馬上要到兩小時了,請問……」店員抬頭,徹底看清了更衣室內的景象,嘴巴卻還是快過腦子一步,緩慢地把最後半句話說完,「還……需要……加……時……嗎?」
還沒等簡承言回答,店員已經尷尬地齜牙咧嘴,慌忙拉上了更衣室大門。
簡承言扭頭看著被放在一邊的手機,伸手點亮了屏幕。
鎖屏空空如也,沒人找他。
近三年來,曾經無數個夜晚,他都是這樣一個人悶在家裡度過。
但是姜柯源來了,他有些不講禮貌地闖了進來。
開始的時候,簡承言還覺得對方打亂了他原本的生活,憋了一肚子的怨氣。
是什麼時候開始慢慢改變的?
他不記得了……*
姜柯源只記得自己莫名在睡夢中搖搖晃晃走過了一段稍稍有些寒冷的路,隨後便又被溫暖重新包圍。
他不記得夢裡到底是什麼,只覺得模模糊糊看不真切。但直覺告訴他,他做了一個好夢。
鬧鐘在早上八點準時響起。
姜柯源從床上彈起的時候還穿著昨天晚上出門的那件內搭白色長袖T恤。
他坐在床邊,扯了身上的衣服聞了聞。
卡丁車館內悶熱,賽車服又不透氣,身上帶著一股細微的汗酸味。
他皺了皺眉,突然想起來昨天卡丁車的錢還沒付。*
房門被猛地打開,彈在門擋上發出不大不小的聲音。
「簡承言!」姜柯源衝到客廳,看見對方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昨天卡丁車的錢付了嗎?」
水龍頭被打開,嘩嘩沖洗著嫩綠的生菜葉,簡承言轉頭開了火:「付了。」
「你付的?」姜柯源站在廚房門口,看著對方將洗好的生菜葉放進盤子裡,等著鍋里的水開。
「嗯。」簡承言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昨天在你的淫威之下付的。」
「啊?」姜柯源抓了抓腦袋,他也不記得自己昨天說過什麼威脅的話,「那我要……把錢還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