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柯源家裡那件事我雖然知道,但真的不是我告訴夏輝的。」方闕雲豎起三根手指對天,「我發誓,雖然你們可能都認為我發達之後就變了,但我還沒壞到這種地步。」
「嗯。」簡承言咽下口中酸澀的咖啡,點了點頭,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也無力追究夏輝到底從何得知姜柯源的家事,「我信你。所以你今天這麼大駕光臨,到底是為了什麼事?」
方闕雲兩手交扣放在桌上,舔了舔還帶著拿鐵香味的唇:「是這樣的,最近和我們公司合作的律師事務所合同到期了。」
簡承言晃了晃咖啡杯,沒接話。
「我想……」方闕雲呼出一口氣,「你能不能來我公司幫一段時間的忙?」
「我不是自由人。」面對老同學,簡承言不想也不願意費勁巴拉地把話說得太委婉,「我來幫你的話,手頭上那些事務所派給我的工作怎麼辦?」
「當然不是讓你白白幫忙。」方闕雲有些著急,伸手按了簡承言手腕,「我會付你工資的。」
難得看到發達了之後的老同學露出十幾年前的樣子,簡承言面上鬆了幾分,忍不住笑了一下:「不問你要錢是你想得太美。」他伸手,撥開對方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不過你把工資給我和把錢給事務所,有什麼兩樣?」
方闕雲皺了皺眉扭過頭去,嘴巴開開合合半晌,最終還是一咬牙,決定把實情告訴簡承言:「實話和你說了吧,最近這一行有點不景氣,我手頭資金周轉出了點問題。原本合作的事務所趁著合同到期跑路了,我沒有幫手,又不想隨便找個不知名的小事務所合作,就是生怕被騙,這段時間急得焦頭爛額……」
簡承言抿了抿唇。
不得不承認,生活的壓力有時候確實能給人帶來質的變化。
方闕雲高中的時候還是個咋咋呼呼,什麼心事都擺在臉上的人。每天早上上學的時候光靠觀察方闕雲的面部,就能基本得知他這一天的情緒。
但現在,如果不是他現在主動和簡承言提起,包括簡承言在內,誰都不會想像到前幾天還在飯店闊氣消費、談笑風生的方老闆居然陷入了這樣的局面。
指尖敲擊咖啡杯的時候發出細微的聲響。
「我是真的沒辦法了才來找你的。」實話實說後方闕雲徹底再老同桌面前卸下了面具,「要不然我怎麼會不幫夏輝的忙,連帶著給你和姜柯源惹出這檔子事兒來呢……」
簡承言不想再回想起那件事,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到了方闕雲那件事兒上。他思考了片刻:「我還是那句話,想要我去幫忙,只能走事務所渠道。」
這句話一出,方闕雲差點原地給他跪下:「哥,言哥,我求求你了好不好,現在我信得過的人就只有你了……」
簡承言喝完半杯美式,給了他半截台階:「我會和業務部門打好招呼,到時候直接給你打折,不多收你一分錢,算我半無償給你打工,行不行?」
這一次方闕雲徹底給他跪了,跪得感激涕零:「好好好,謝謝言哥,謝謝言哥。」
簡承言起身,無奈道:「你這樣搞得我好像黑社會。」
「沒有沒有,怎麼會呢……」方闕雲就差拿起紙巾擦眼淚,「沒想到這個時候你還願意幫我,我實在是太感動了嗚嗚嗚……」*
電梯門打開的時候,簡承言看到了背對著他站在窗口的錢銘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