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柯源對輕型木板的價格沒有概念,但多多少少也知道這種廉價材料,批發價不會太高。
「按照普遍市場價,一塊輕型木板撐死了只能賣到五塊錢的價格。」簡承言低頭,捏著圍裙細細地擦著指縫裡的水,「一百萬的價格,能批發回去二十萬塊輕型木板。」
似乎是怕姜柯源依舊找不到概念,簡承言繼續說了下去:「市面上最普通的那種單門衣櫃,按照方闕雲那裡的木板規格來算,只需要最多四塊就能拼裝完成。」
「二十萬,四塊……」多年不接觸數學,姜柯源的反應和簡承言沒法比,大腦高速運轉了一陣,「也就是說……這些木板可以做出五萬隻衣櫃?」
簡承言點了點頭:「現在市場上提供這種物美價廉的『快餐式』家具的供應商並不少,宜家就是一個巨大的品牌。」
姜柯源懂他想要說什麼:「這家公司前年才成立,大家不會放著有牌子的東西不買,去試這種初出茅廬的新品。他做五萬隻衣櫃,怎麼賣得出去?」
「賤賣。」簡承言伸手,隔著姜柯源的手託了一把他手中的碗筷,「我這次出差,就是和關濯潮到昌州去摸了摸這家店的底。」
姜柯源低頭,又象徵性地嗦了一口麵條:「所以他們靠著賤賣,把所有成品都賣出去了?」
簡承言搖頭:「沒有。有品牌的商家都有自己固定的供應商,散戶購買力並不強。」*
昌州相較于衡州這樣的一線城市來說沒那麼發達。但最近政策更傾向於這些夾在一線與二線之間的城市,希望總結過去一線城市發展中遇到的問題以及發現的弊端,結合現代人們生活需要,更好地對這類城市進行規劃。
也就是因為這樣,讓一些商人從中看到了商機,想要借著新型城市的發展,拿到更多的便利,找到一條新的出路。
這家前年年初才剛剛成立的小公司多半就是看準了這個時機,想要在昌州這樣的城市發展「快餐式」、「便捷式」的家具產業。
奈何他搞錯了昌州和衡州的情況,算錯了市民的需求,計劃中本應該一飛沖天的公司徹底沒落下來。
簡承言和關濯潮是用做小本買賣的散戶的名頭進的工廠。
工廠規模不算小,工人數量卻寥寥無幾,只有一個穿著皺皺巴巴西裝的經理前來接待他們。*
「我問什麼那經理答什麼,看上去根本就不會做生意的樣子。」簡承言盯著姜柯源吃完最後一筷子麵條,「他說他們倉庫里還有小三萬隻柜子。」
姜柯源忙著把嘴裡的麵條咽下去,嗯了兩聲,告訴簡承言他在聽。
「我把價格一壓再壓,只要沒壓到最低的成本價,他都點頭說好。」簡承言伸手,從姜柯源手裡接過那隻碗,放在茶几上。
姜柯源舔舔嘴:「這麼說他們真的是有點窮途末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