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星花小小的,淡藍的顏色有種莫名的治癒能力,姜柯源心底那股氣莫名其妙跑得一乾二淨,再抬頭和簡承言說話的時候都少了幾分理直氣壯生氣的底氣:「放我兩次鴿子,就給我一束花做補償啊?」
簡承言伸手勾了勾他的垂在身邊的手指,領著他順著公寓大門前的那條路往前滿滿走去:「那不是還有我嗎?」
好。姜柯源閉上眼,抱著花往前走。他說平常那麼喜歡裝嚴肅正經的一個人今天怎麼突然換了一身青春男大裝扮,原來就是在這兒挖了美人計的坑,守株待兔地等著他自己往裡跳。
他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開始,跟著簡承言順著這條路一直往外走到了路口。
紅燈擋住了他們的去路,姜柯源左右看了看:「你今天沒開車來啊?」
「嗯。」簡承言張開手指,得寸進尺地滑進他的指縫裡,將他的手扣緊,「我們今天坐地鐵。」*
晨曦公寓離最近的地鐵站只有十分鐘都不到的步行時間。
今天是休息日,但早上九點的地鐵站里還是有著不少的人。
姜柯源有點不好意思在這麼多人面前和簡承言手牽著手,又有點不捨得就這樣鬆開對方的手,想了又想,只好始終慢他一步,拉著他的手往兩人中間的夾縫裡藏。
簡承言看得見他的小心思,等列車的時候朝著他的方向靠了靠,拉著姜柯源的手塞進了自己的口袋裡。
天氣還未徹底轉暖,但地鐵站內並不通風,加上巨大的人流量,本就讓人覺得有些熱,被簡承言這樣一弄,姜柯源感覺自己渾身都變得燙了起來,熱量順著藏在簡承言口袋裡的那隻手輸送到他全身各處的血管里,燙得他幾乎要燒起來。
「能不能不牽手了?」姜柯源轉頭,小聲說。
或許是因為地鐵站里噪音比較多,加上兩人又戴了口罩,簡承言有點沒聽清他到底說了點什麼,「嗯?」了一聲,下意識微微彎下腰,把耳朵往他嘴邊湊。
姜柯源此刻更是草木皆兵的狀態,餘光瞥到旁邊的女生往他們倆身上多看了兩眼,更加不自在了。
「怎麼了?」姜柯源的不安表現得有點過於強烈,簡承言似乎都能透過口罩看到他臉上的窘迫。但他應該根本沒讀懂姜柯源的窘迫究竟是來自於哪裡,反而轉過頭來看著他的眼睛,兩人之間的距離更進一步。
然後他又問了一遍:「怎麼了?不舒服嗎?」
「沒有。」姜柯源搖了搖頭,終於下定決心掙開了對方扣住他的手指,飛快地把手從簡承言的口袋裡拿了出來,又塞進了自己的口袋。
列車終於進站。
在機械的播報聲和列車駛過掀起的呼呼風聲中,姜柯源聽到簡承言輕輕地笑了一聲。
那是一種帶著愉快的,有點目的得逞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