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在強調。」
商玦沉默了一會兒,半晌,垂下眼說:「我以前也是,不喜歡男人。」
「……」
陸嶼行呼吸驟然停滯。
這話的意思是,他陸嶼行,掰彎了商玦這個直男?
他強迫自己緩了一會兒,但沒冷靜下來。
商玦並未指責他,甚至語氣里連一丁點抱怨的意味都沒有,卻讓陸嶼行覺得自己像極了一個辜負心上人的負心漢。
陸嶼行緊緊盯著他,試圖從商玦臉上找出說謊的痕跡。
可對方的眼睛裡,除了一絲不經意流露出的對戀人傷人話語的怨懟,剩下的就是無盡的包容和愛意。
要麼,商玦方才所言當真為實。
要麼,這人就是一個演技精湛的騙子。
「……我有點不舒服。」陸嶼行頭一次覺得開口說話是一件如此困難的事,嗓子裡像被什麼堵住,聲音艱澀。
商玦關切道:「頭疼嗎?我去喊程醫生……」
「不用!」陸嶼行別開臉不看他。
他忍著難堪,「……我想休息一會兒。」
「好。那我去幫你接杯水。」
商玦從柜子里取了只新的一次性紙杯,出了病房。
他沒有去茶水間,在病房外面對牆壁站了一會兒。
在急診病房進進出出的一個護士認出了他,把醫用推車的速度放緩了些,悄悄偏過視線,想多看兩眼這位難得一見的帥哥。
卻見這位面壁思過的帥哥,整個肩膀都在顫抖。
「噗——」
*
商玦有意在茶水間多磨了十幾分鐘,期間唇角的笑容就沒放下來過。
商玦的臉委實矚目,在這一層樓不過待了短短一天,就有不少人記住了他。
他很少笑得這麼放肆,多數時候都只是掛著一抹標誌性的假笑。
如今真心實意地笑了一回,才讓人瞧見,原來商玦的右臉上是有一枚惹眼的酒窩的,明亮漂亮,叫人移不開眼。
待心情平復下來,確保自己在陸嶼行面前不至於憋不住笑露餡了,他才緩步折返回病房。
經過半個小時的心理拉扯,裡面的人顯然已經把心態調理過一遍了。
陸嶼行原本十分滿的懷疑,經商玦「我以前也是,不喜歡男人」極具衝擊力的一句忽悠後,只剩了七分。
他仍然不信商玦的言論,不過,他總需要證據來證偽。
「你說我們是戀人關係,有什麼證據?」
「證據?」
「比如,我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去年的十一月一日。」
陸嶼行意味不明地道:「你記得很清楚。」
「我們在一起的日子,當然要記清楚了。」
「你是怎麼向我表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