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同的是,夢裡的他選擇了追問到底,並且在商玦如實承認自己的謊言以後,當場就跟對方提出了分手。
商玦很平靜地接受了,沒有道歉,而是輕笑著罵他是個比石頭還難撩的混蛋。
陸嶼行無動於衷地看著他。
緊接著,鋪蓋著溫暖燈光的書房開始扭曲形變,變成了光怪陸離的碎片。
上一秒還在罵他的人,轉頭在燈紅酒綠的酒吧里張開嘴唇,動情地跟另一個面容模糊的男人接吻。
陸嶼行心臟突然開始冒火。
他不知道自己置身在何處,也忘了自己已經跟人家提過分手。
他只是憑藉著本能伸出手,暴怒地把商玦從那個沒有臉的男人懷裡扯了出來。
場景又一次變換,世界一片純白,好像下了場大雪。他置身在雪地里,懷裡抱著一個比白得雪還要刺眼的身體,他的臉埋在那人頸間,目光中唯一的鮮亮色彩是對方右邊鎖骨上的那粒朱紅的小痣。
陸嶼行低頭咬住那一抹漂亮的紅色,聽到對方混亂的喘息,還有帶著笑的嗓音:「嗯……寶貝……」
他沒忍住抬起了頭,跟那雙浸了一層水光的狐狸眼對上。
那雙眼睛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彎了起來:「不好意思,叫錯人了。」
「………………」
陸嶼行大概是被自己氣醒的。
他頭一次發現自己竟然是有起床氣的,一雙肺都被夢裡那聲「叫錯人了」氣得生疼。
一覺睡醒,胃比臨睡前還要難受。
他疼得喘了口氣,轉過頭,床邊站了兩個用稀奇眼光看他的人。
陸嶼行:「……」
陸嶼行一下子精神了。
葛志成跟林旭英像看稀罕物似的瞧他,這場面讓陸嶼行以為自己還沒有睡醒。
見他睜眼,葛志成驚奇道:「我靠,陸哥我頭一次見你睡過頭!」
陸嶼行愣了愣,看了眼手機,還差十幾分鐘上課……
他用力抹了把臉,感覺自己的精神開始恍惚,身體內部和外部的秩序通通被打亂。
葛志成:「我十分鐘前叫了你一聲,但是陸哥你好像沒聽見欸!我跟英子差點兒以為你涼了。」
「……」
林旭英:「陸哥你不會是發燒了吧?」
陸嶼行:「沒有。」一開口,嗓子啞得厲害。
葛志成驚道:「還沒有呢!這都燒成煙嗓了!」
陸嶼行不自然地嗽了嗽喉嚨,但沒什麼用。
林旭英關心道:「這堂課老師要點名的,陸哥要不我倆幫你請個假吧……你好好休息。」
陸嶼行搖了搖頭,硬著頭皮用自己的啞嗓子說:「不用,你們上課吧。我晚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