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陸雲笙在深夜趕到醫院,幾個男女才心驚膽戰地回了學校。但這一晚,覺一定是睡不好的。
聽過陸嶼行解釋過原委,陸雲笙坐在一旁,用一種讓陸嶼行十分不安的眼神看了他好一會兒。
「三個月被砸兩次腦子,你也是夠可以的。」
「……」
聽出他哥實打實地在生氣,陸嶼行識時務地沒再吭聲。
大老遠把陸雲笙從家裡的溫床叫起來,他也的確是很愧疚。
但對揍過田邈一次,陸嶼行倒不後悔。
他頭暈得厲害,跟陸雲笙說過「對不起」後,便昏睡了過去。
……
他大概是睡了很久。
一場夢境,翻來覆去地變換。
從一張被煙霧擋住的少年的側臉,轉到演出的主席台……他懷裡抱著他的大提琴,身側響起與他的琴聲相契合的鋼琴旋律,再到在領獎台上,他從頒獎者手中接過第一名的榮譽證書,頗覺無趣地在台下掃視一圈,輕易地便跟一道追逐著他的眼睛對上。他被那道冷淡又專注的眼睛注視著,平靜的心跳便跟著亢奮起來。
但無聲的夢境突兀地闖入嘈雜的叫喊聲,醫用推車、病患痛苦的嗚咽撕扯著他,意圖將他從這段不算美好的夢境中喚醒。
「嗯……」
陸雲笙在窄小的陪護床上將就了一晚,早晨就清醒過來。
聽到陸嶼行這一聲仿佛是夢魘般的輕哼,他出聲叫了陸嶼行一聲。
病床上的人緩緩睜開眼睛,腦後的陣痛令他感覺到些許迷茫。
「醒了?頭還疼嗎?」陸雲笙問。
不過想也知道這是一句廢話。
陸嶼行有點遲鈍地「嗯」了一聲。
陸雲笙:「要坐起來不?」
陸嶼行:「嗯。」
陸雲笙正要給去擰病床的調節閥,忽然想起來什麼:「你傷的是腦子又不是腿,自己起。」
「……嗯。」
陸雲笙:「……」被人砸傻了啊?
陸嶼行機械地坐了起來,看著面前的空氣牆,眼神有些呆。
我……
商玦……
男朋友。
陸嶼行:「……」
寶貝……
想把你記起來……
走了,老公。
陸嶼行:「………………」